你見過沒有嫁衣,沒有婚禮,沒有賓客,甚至沒有婚書的婚禮嗎?
元祐元年除夕夜,一男一女站在鎮遠侯府門外的廊下。一個個木箱在男奴的合力搬運中,跨過門檻一步步抬出府門。
門外的行人,周圍的鄰居似乎在小聲議論著什麼......
她聽不太清,也不想去聽。
“你若後悔,現在還來得及!”她淡淡地開口,似乎在好心提醒身邊的男子。
那男子看起來不過三十歲的樣子,身著正二品紫色朝服,身姿筆挺如鬆,身材依舊俊逸。他麵如冠玉,豐神俊秀,氣宇軒昂,玉樹臨風。
陌上人玉如,公子世無雙。你可以把所有美好的詞彙都給他,都算不得誇張。尤其那一雙冷峻的眉眼,如清風明月,就連路上的行人都忍不住多看兩眼,還有幾個未出閣的姑娘,更是當場犯起了花癡......
而他身旁立著的女子,身材高挑,麵若銀盤,眉眼如柳,她雖不飾粉黛,卻依舊楚楚動人。但若你走近看,便會發現此女子,一雙大眼睛卻是黯然無光,皮膚甚是白皙,卻是慘白。
北風呼嘯,成片的雪花落下。
門前的行人越來越少,此時行人們要去最熱鬨的禦街看燈,那裡有最大的鼇燈,有教坊司歌舞表演,還有文樓的燈謎,看起來怎麼都要比此處更吸引人些。
婢女春華看著已經全部抬出,走到女子的身旁。
“你留下吧!冬雪我帶上”
“是,夫人”她的命令春華不敢不從,春華行了禮,恭敬的站在了女子的身後。
至於女子口中的冬雪,看起來呆呆傻傻的。
冬雪走到她的身後,欲替她撐傘。
那男子伸出手將那把精致的油紙傘接了過去,他左手舉起傘同時朝她伸出右胳膊,看著她的側臉輕聲喚了聲“夫人”
她並無太多的言語,隻是將的手輕輕搭在他的手臂的衣衫。
在漫天的雪花中,他的傘都給了她,而她一直都是傘下......
馬車上二人相對無言,兩炷香的功夫,對於二人來說如同幾年。
此刻,致遠居的女管事帶著和府的下人,站在後院的入口處,恭敬地等待這位女主人的到來。
後宅的最大的主院原隻男子獨自居住,此刻終於迎來了它的女主人。
院子裡有一秋千椅,此刻已經落滿雪花,院內有一條蜿蜒的石板路,兩側種著各色花卉,山茶花與梅花,此刻正淩寒開放香氣撲鼻,南邊的牆角出還有一排竹子,此刻正沙沙作響。還有一處亭子,已經用竹帷幔遮住。
主路的儘頭,有一處兩層樓的居室,被命名為“芙雲樓”是依著它女主人的名字取的。
她叫柳如雲,原本是鎮遠侯府的當家大娘子。如今已經是她第二次成婚了,說成婚也不算,畢竟二人沒有婚書。
至於他?他叫柳若致,字克濟。
有許多不知情的鄰居會問:兩個柳姓的怎麼能通婚呢?
是的,他們確實都姓柳,早已經出了五輩,根據大宋律法是可以成婚的。
他看著她進了了二樓的居室,屋內溫暖如春,燈火通明,東西已經歸置完畢,床鋪也已經收拾妥當。
“休息罷”
柳若致說完這句話,你們是不是以為他們要洞房了?
然而,並沒有!他退出了內室,輕輕合上了房門,輕手輕腳的下了樓。
樓下的書房,改造成了他新的寢居,床鋪是兩個多月前就已準備好的,柳若致脫了官服,沉默地躺在床上,思緒萬千......
問君能有幾多情,愛你在心口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