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你個鬼,整日同床共枕懷孕都沒發現!還敢大言不慚說是男孩!柳如雲拿過書接著看,心裡卻在想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男嬰,已經有好幾個人這麼說了,所以她才叫來高鈺陽確認,她不想生姑娘了,有一個星辰就足夠了,星辰的美貌也總讓她擔心,不過畢竟年紀還小,又遠在西北,還沒有人打星辰的主意。
如今柳如雲深覺女子太漂亮並不是什麼好事,自古紅顏命途多舛。若不是有權力的加持,美貌隻會淪為某些權力人的玩物。當年若是沒有宋澤青屬意於她,她還真的會被迫進宮選秀,這是她後來才知道的。宋澤青從來沒有講過,是宋母提起的,熙寧十年中秋前,大內準備進獻一批新人,內務府本來已經定了她的名字,後來在宋澤青的一番運作之下,才將她的名字劃掉。
“我知道夫人在想什麼”
柳如雲雙手按著書本,扭頭說“那你說我在想什麼”
“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男嬰”
柳如雲無奈地說道“在你麵前仿佛被扒光,□□,沒有秘密可言。”“夫人今日沒有□□”
“那我脫了呢”
“彆,孕期不能行房。”柳若致連忙製止
“這又是哪本書上說的?”
柳若致舉起那本《黃帝內經·素問篇》,翻了一頁說道“胎前行房傷母體與胎兒,宜分床絕欲”
“那你還不趕快收拾東西去書房”柳如雲說著把柳若致往外推。
柳若致一本正經地說“我能克己,不需分床。”
柳如雲收回笑容,輕輕倒在柳若致的懷裡,將他的手放在胸口處,柔聲問“柳先生,現在如何”
柳若致此時早已不能克製,隻爬起來站到床下。
柳如雲笑著說“不逗你了,上來吧”
柳若致替柳如雲把被子蓋上,說道“夫人先睡,我去書房處理公務,稍後便來”她自然知道他去書房做什麼。
柳若致回來時柳如雲已經入睡,他躺在床邊,翻來覆去許久才睡著。
今晚柳若致明白了,自己在柳如雲麵前永遠做不到“克已”。
柳若致又拿了一床被子,放在外側,從此二人分開睡,柳若致一直堅持孕期不行房的觀念。
說實話他也沒有時間那個...作為參知政事的柳若致時常是忙碌的不見人影,有時半夜才回府,他就在一樓的書房歇下,從不打擾柳如雲。
小年那天,全體官員休假,柳若致難得有一天陪著柳如雲。二人睡到日曬三杆才起床,柳如雲提議“今日你在家,抽空把書房收拾收拾吧”
“好”柳若致扶著柳如雲下樓,她如今孕肚還不明顯,隻是每日上下樓不太方便。
用完早飯後二人回到了扶雲樓,柳如雲知道柳若致要收起來一些東西。
她坐在書房的床上看著柳若致將一幅幅畫作小心翼翼地卷起來,放在了一個大木箱裡,他就這樣有條有序地收拾著自己的私密物品,裝了兩個箱子
“你書桌抽屜裡的木匣子裡放的是什麼?”一句突兀的話讓柳若致慌了神,不過他還是拿了鑰匙打開了木匣子,柳如雲接過一看,隻是是一封信而已,還是自己的信,也就沒有再追問。
收拾完東西的柳若致提議“今日無事,夫人可要去政事堂看看?”
她想的是,反正家裡還要收拾半日呢,她也正準備說出去逛逛呢。柳如雲點點頭,二人牽手出門,柳如雲接著又提醒門口的冬雪“叫岩石看著些”
就這樣一聲令下,府上的夥計們開始忙碌起來。
政事堂需要入宮門,柳若致拿出令牌,宮門打開。兩個小黃門走在前麵,政事堂就在宮門口不遠處,打開崇文門的大門,便是政事堂的院子。
這是一所獨立的院子,偌大的院子,平日隻有各位丞相,以幾名中書門下尚書令在此辦公,一共不過十人,他們是掌握國家命脈的高級官員,柳若致是其中之一。今日不上朝,政事堂空無一人,兩個小黃文恭敬地立於政事堂大門外。
柳若致帶著柳如雲進了政事堂內屋辦公之地,柳如雲隻掃視了一眼便知道哪個是柳若致的座位。
她徑自走到柳若致的座位處坐下,柳如雲覺得這跟普通的座位不一樣,有一種坐在權力巔峰的感覺。她有些不適應,欲起身,可柳若致卻是讓柳如雲繼續坐著,他從自己書桌上拿了一本奏折給柳如雲。
禦史台彈劾右丞章淳石的奏章。書曰右相章淳石貶斥舊黨,惡行罄竹難書,近日欲將前司馬丞相掘墳挫骨揚灰.......柳如雲看完後將奏本合了起來,放回原位,不置可否。“你找個凳子坐著,我給你畫一個小像”柳如雲找來一張宣紙,將其折疊裁剪成巴掌大小。她將柳若致畫在了小紙片的左側,她的畫工很不錯,一氣嗬成,寥寥數筆而已便勾畫出柳若致麵部的輪廓。
柳若致也在右側處畫出柳如雲的小像,柳如雲見柳若致放下筆,起身走到書桌前去看,他將自己畫的很美,隻是臉好像有些胖了,柳如雲看完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確實是胖了,怪不得柳若致。
柳若致將小紙片放進書桌左側帶鎖的抽屜裡,這次他將鑰匙放在了身上。二人出了政事堂,兩個小黃門落了鎖,指引二人出宮。
柳如雲現在將進宮當做常事,如今每年她都要來十多次,她早已經不再恐懼了,今日之後她更是心安。
她知道柳若致有能力守護這個時代的安寧,更有能力守護她。
上了馬車,柳如雲說“克濟,日後你可去忙你的事,我會照顧好自己與孩子的。”
柳若致覆上柳如雲的手,點了點頭。
自此以後,柳若致是時常忙碌,不過他再晚總要回府,看著柳如雲與她日漸大起的肚子,他心裡就會安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