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不過一碗綠豆水(1 / 2)

大隊長不耐的揮揮手,說:“都堵屋裡悶得慌,登記好的先出去等著。”

知青們小聲的交談著,走了出去,在蘇溪溪旁邊的空地方處站著。

蘇溪溪見人往外走,側身進屋準備說正事。屋內這時剩下大隊長、大隊書記,還有個容言初。

大隊長在收拾桌上的東西,表情緩和了些:“溪溪啊,你來是有什麼事啊?”

蘇溪溪回想上輩子僅存的知識,簡明扼要的把夏季未成年孩子在小溪遊泳的危害說了,儘可能的讓說法有說服力一點:

“張叔,要不是那天蘇成陽說他要下水玩耍,我都沒想到這事。大家在小溪邊上生活了那麼多年,突然改變他們的想法,是有點難。但確實是很危險的。”

把該說的說了,蘇溪溪安靜站著,等著大隊長思考、表態。

另一邊的大隊書記,在給容言初開小灶。

容言初垂著眼簾,聽大隊書記講的重點,同時也將兩人的對話聽了去。

小姑娘說的很有道理,有些還涉及到了高中的生物知識。生硬艱澀的課本知識,被說的通俗易懂,即使是沒上過學的人都能聽明白。

他抬頭看向那個小姑娘,剛好和蘇溪溪明亮的眼眸對視上。

蘇溪溪禮貌的回以微笑,認出他就是昨天走在最後麵的那個知青。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大隊長一時拿不定主意,“這樣,溪溪你先回家。我和老陳他們商量下,好吧?”

蘇溪溪沒指望大隊長馬上就答應,從兜裡摸出一張紙:“好的張叔。這個給你,上麵是我剛才說的那些話。”

大隊長笑著接過,放在一遍的資料上。

蘇溪溪出去後,陳書記該說的也說完了。

距離不遠,容言初清晰的看到那張紙上,屬於小姑娘清秀工整的字體。

陳書記沒留意他的神色,對大隊長說:“那我先帶他們去地裡了。”

大隊長想起蘇溪溪說的話,長歎一聲,“我也去,早點回來,看看溪溪那孩子說的要不要做。”

陳書記沒聽到多少,但事關人命,不容忽視。

這時,容言初出聲了:“大隊長,陳書記,她說的值得重視。近幾年來,我國發生溺水事件的未成年孩童數量不斷上升。僅京市範圍內,數量就達到……”

有真實數據的加持,讓蘇溪溪的話更具真實性些。

大隊長和陳書記聽到容言初說的數字,都驚了一跳,倒沒有懷疑他說的是假話。

人家京市來的,無緣無故的騙他們這些鄉下人乾什麼。

大山村下溪水玩耍、洗澡的,基本上都是男孩。隨便一個出事,怕是都不得安寧。

去年鄰近大隊有小孩淹死,但沒多久大隊其他孩子又嬉笑著下水了。

大隊長眉頭擰成了一坨,憂心忡忡:“多謝容知青的提醒,這事我們會認真考慮的。”

點到即止,容言初不再多說。

夏天天氣多變。

上一秒烈陽照耀,下一秒下暴雨都是有可能的。這天氣對夏收可就不友好了。

這天午後沒多久,曬得人皮膚發燙得太陽,轉眼間就縮進了厚厚的雲層。燥熱卻更多了幾分。

蘇溪溪在家裡待著,都覺得心口悶得慌,汗水一個勁的往下流,更彆提在旱地裡辛苦勞作的人了。

她這體弱的身體,也幫不上什麼忙,每天就在家裡吃閒飯。

見蘇柳在掃地,想了想問:“阿柳,家裡有綠豆嗎?”

蘇柳說:“奶把糧食都是鎖在櫃子裡的,我不知道有沒有。”

蘇溪溪作為秋槐花的寶貝閨女,對秋槐花會把鑰匙放在哪兒一清二楚,輕鬆摸到櫃子鑰匙。

去了廚房打開櫃子,裡麵放的全是各種口糧。其中還有半袋子精細白麵。找到綠豆,拿碗舀了半碗出來又給放回櫃子裡,還倒了一些白糖出來,鎖上。

蘇溪溪把綠豆淘洗了一下放進鐵鍋裡,往外喊:“阿柳,來幫我燒火。”

這一喊,喊來了三個侄女外加一個蘇成陽。

蘇桐跑進來就看到小姑姑在往鍋裡加水:“小姑姑,你要做什麼呀?”

蘇溪溪蓋上木蓋,笑眯眯的說:“煮綠豆水啊,清熱解暑。對了,阿柳,等下先彆去送水。今天送綠豆水去。”

蘇柳點燃火,往灶裡添柴的手都有些發顫:“小姑姑,你會做綠豆水嗎?”

小姑姑好像沒進過幾次廚房,綠豆本就不多,要是浪費了,奶回來知道後,非得罵她一頓。

蘇梧知道小姑姑是煮綠豆水後,把心放回了肚子裡。廚房有她和堂姐盯著,不會出事。

蘇溪溪知道她的害怕:“放心啦阿柳,等下我和你一起去送水。”

秋槐花的性子,蘇溪溪大約摸了個底。不管閨女是對是錯,挨罵的永遠都是彆人。那個彆人,通常是和她住一屋的蘇柳。

有小姑姑一起,奶看到了綠豆水也不會怪用了綠豆。蘇柳心安了些,鬆了一口氣。

煮綠豆水花不了多長時間,一個小時左右,蘇溪溪見差不多了,讓蘇柳彆再添柴了。

等柴火燃儘,把鐵鍋裡泛著淡淡清香的綠豆水,舀進蘇梧洗乾淨的盆裡,端起裝著白糖的瓷碗往盆裡倒。

小姑姑的動作之快,蘇柳都來不及阻止,白糖就沒入了綠豆水裡。

蘇柳欲言又止,想了想,不管了。綠豆水都煮了,還差點白糖嘛。

蘇成陽蹲在綠豆水邊,眼神鎖定裝過白糖的瓷碗:“小姑姑,加了白糖的綠豆水是不是更好喝了啊?”

秋槐花往年煮過綠豆水,但沒放過白糖。即使沒放白糖,綠豆水喝起來也好喝,綠豆軟軟糯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