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酉時,晗兒回府的時候,恰巧看到大哥被人從‘軒轅賭坊’裡趕出來。”
秦宇宸一聽事情扯到自己身上,“蹭”一下站起身,指著秦淩晗罵道,“沒有的事!秦淩晗,你可彆血口噴人!”
“娘為你好,操心你的婚事,你怎能用你那齷齪的心思猜忌懷疑娘親與我!”
秦宇宸此人,性格暴躁易怒,心裡又藏不住事兒,蠢得很。
他這番表現,無異於不打自招。
秦淩晗衝著秦遠德認真地說道:“女兒並非信口雌黃,爹爹隻要稍去打聽一下,便能知道到底是否確有其事。”
眼見著秦淩晗連時間地點都說出來了,語氣還這麼篤定,再加上秦宇宸這副表現,秦遠德當即看向秦宇宸:“宸兒,晗兒說的可是真的?”
被秦遠德這麼一看,秦宇宸頓時就心虛了起來,下意識將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柳氏。
秦遠德看著這對母子的表現,當即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原以為秦宇宸轉了性子了,沒想到暗地裡還賭了這麼多,甚至還鬨到拿嫡女的婚事來還債。
“這門親事,我秦家不會議!”秦遠德一揮袖子,越看汪鴻飛越覺得不順眼,怒道,“給我滾出秦府。”
汪鴻飛正在幻想美好的未來,驟然被秦遠德拒絕,還被這麼不留情麵地趕走,頓時也上來了脾氣。
他從衣袖中抽出了一張借據,拍在了桌上,說道:“今日這親事,你們是定也得定,不定也得定。白紙黑字寫著呢,秦宇宸欠債三千兩,願用親妹抵押。”
秦遠德看著這張離譜的借據,一張臉氣得通紅,鐵青著臉說道:“來人,送客。”
“秦老爺子,契約已定,你們若是毀約,我可就要報官了,當時候全京城都知曉你秦家是何等的不守信用。”汪鴻飛不依不饒。
“今日我便會命人將銀子送去你府上。今日之事,若是傳揚出去,我與你蘇家前兩日談的生意就此作罷。”秦遠德用威脅的語氣對汪鴻飛說道。
汪鴻飛是知道兩家有生意往來的,自然不敢繼續造次,隻能灰溜溜走了。
臨走之前還不甘心地看了秦淩晗一眼。
等汪鴻飛離開以後,秦遠德衝上去狠狠一腳將秦宇宸踹倒在地上,說道:“逆子,你如今是越來越不把我這個爹放在眼裡了!竟還敢去賭!今日讓汪家看足了笑話。”
秦宇宸摔在地上,頭不小心磕在石頭上,頭破血流。
“宸兒!”柳氏驚叫一聲,心疼地上去捧起秦宇宸的頭。
“來人,取家法來!”
“老爺!”柳氏看著秦遠德盛怒的樣子,想起了秦宇宸上一次半死不活的樣子,當即心疼起自己的兒子來。
“宸兒也是一時糊塗,求您網開一麵。”
“宸兒就是被你這個蠢婦寵壞了,做事才如此不著調!”秦遠德氣極了,狠狠責罵起了柳氏。
柳氏低垂著頭,眼眶微紅,卻不敢出聲反抗秦遠德。
“你拿晗兒的婚事給這個逆子還賭債,此事傳了出去,旁人會怎麼看待我秦家?”秦遠德原想原氣,他的老臉都被丟光了。
“侯府若是知曉我秦家,為了區區三千兩銀子,拿嫡女交換,會如何看輕我秦家?”
“為了銀錢,你這蠢婦差點就將我整個秦府的臉麵給丟儘了!我怎麼會娶你這種蠢貨回來。”
秦遠德一想到這場親事若是成了,以後出去旁人暗地裡笑話自己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
他冷聲警告柳氏道:“你再敢攔著我,我連你一起打。”
柳氏被他冰寒的麵容給唬住了,頓時不敢再勸。
秦宇宸忙跪在秦遠德的麵前,求饒道:“爹,饒了兒子這一次吧,兒子再也不敢了。”
“兒子這次都是聽信了小人的讒言,才會落入賭坊的圈套,兒子保證,以後再也不去賭坊了。”
秦遠德看著秦宇宸這副沒出息的樣子,怒道:“上次你也是這麼承諾的,我看你這個混賬就是欠揍!”
秦遠德說罷,揚起棍子,一下接著一下,狠狠地打在秦宇宸的身上。
秦宇宸那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哪裡遭得住這一頓毒打,當即被打得連連哀嚎,到最後直接昏死了過去。
柳氏一向寶貝這個兒子,見秦宇宸這番淒慘的樣子,急得直掉眼淚。
今日這一切,都是秦淩晗這個小賤人害的!
柳氏用怨毒的眼神死死盯著秦淩晗,宛如一條陰毒的毒蛇。
秦淩晗嘲弄一笑,壓根不去理會柳氏。
秦遠德眼見秦宇宸昏了過去,便命人人將秦宇宸抬下去。
秦淩晗看著秦宇宸半死的樣子,隻覺得解氣。
前世,為了青梅竹馬蘇天臨,她寧死也不從這一門親事,情願被秦遠德打了個半死,關到柴房裡,也咬死了不鬆口。
那是她上輩子,唯一硬氣的一次。
如今風水輪流轉,該是秦宇宸還債的時候了。
“馬上將這筆錢給我還清,這件事情若是傳出去,你就給我滾出秦府。”秦遠德對柳氏冷冷說道。
秦遠德對柳氏向來寵愛,從來不曾說過什麼重話,今日明顯是氣到了極致。
柳氏不敢忤逆他,隻能低著頭:“是,老爺。”
秦遠德看向一直安靜站在一旁的秦淩晗,覺得這個嫡女頗為懂事乖巧。
“今日一事,是你姨娘糊塗了。”
“你放心,爹會另外給你擇一門好親事的。”
“多謝爹爹關懷。”秦淩晗乖順地說道。
秦遠德說完這句話之後,衝著柳氏冷哼一聲,轉身離開了。
柳氏看著秦遠德遠去的背影,恨恨地看了秦淩晗一眼:“小賤人,今日一事,我日後在找你算賬。”
說完,便急急忙忙就去秦宇宸的院子裡了。
秦淩晗絲毫不在意柳氏的言語,看著柳氏狼狽的背影,隔著鬥笠,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場鬨劇,當真是好看。
“小姐,幸虧你昨日在賭坊門口看到大少爺,拆穿了他們的陰謀。”
“不然若是真被許入了汪家,還不知道要被怎麼折磨呢。說起來還是小姐細心,我在回來的路上就沒看到大少爺。”玉露心有餘悸地對秦淩晗說道。
秦淩晗聞言,笑了笑。
她哪裡是看到秦宇宸了,不過是依照秦宇宸前世的習慣,詐了幾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