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堵住悠悠眾口,哪怕張蘭娟再不願意,也要為蘇鳶準備下鄉的東西。
她每天沉著臉,以至於整個蘇家都處於低氣壓。
趙小雪隻敢在心裡偷偷樂,恨不得蘇鳶明天就走,從此以後,無論是蘇家還是蕭祁,都會成為她的!
在離開京市的前一天。
蘇鳶又把行李重新整理一遍,最近添置不少東西,都要帶走。
趙小雪見她跟隻小蜜蜂似的,忙忙碌碌,很好奇那行李袋裡裝了些什麼?
於是,走進她臥室,似笑非笑道:“彆人下鄉前都得哭幾天,像你這麼高興的,實屬少見。”
蘇鳶停下動作,冷淡回懟,“我在忙,有事說事,沒事彆在這兒礙眼。”
“你!”
趙小雪氣到不行,反而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等你走了,這間房就是我的,我提前熟悉環境怎麼了?”
那嘴臉像極了小人得誌,蘇鳶懶得多費口舌,繼續整理東西。
這時,書桌上的一支鋼筆勾住趙小雪的視線,她不懂牌子,但能看出它是個好東西。
剛想伸手拿,卻被蘇鳶搶先一步拿起,放入挎包裡。
“那鋼筆是誰送的?不會是蕭祁吧?”
蘇鳶如看白癡般看向她,差點氣笑了,“不是他送的,你最好不要瞎惦記。”
心事被戳穿,趙小雪有點惱羞成怒,“不就是一支破鋼筆嗎,有什麼了不起的。等你下鄉之後天天乾農活兒就會知道,那支破鋼筆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蘇鳶擰起眉,實在嫌煩,指了指她坐的椅子,淡淡說道:“那上麵露了一顆釘子,你沒感覺紮屁股嗎?”
“……”
趙小雪瞪圓眼睛,嚇得趕緊起身,隻聽“嘶拉”一聲,身上的裙子被扯出一個大口子。
與此同時,屁股很疼,疼得她快哭了,忙捂著屁股往外跑,嘴裡還叫著張蘭娟。
等她走後,蘇鳶“砰”得關上門,感覺整個世界都清淨了。
其實椅子上的釘子隻能鉤壞衣服,不會紮人,趙小雪感覺到疼,不過是心理作用而已。
整理完行李,鎖好門,蘇鳶去找李朝陽和孫小虎告彆。
如今,整個大院都知道她要下鄉當知青。說啥的都有,五花八門,她全當沒聽見。
走出蘇家沒多遠,蘇鳶被蕭祁攔住去路。男人身材高大,整個人罩住她,躲都躲不掉。
“你是不是為了避開我,才下鄉的?”
蘇鳶與他對視,說不是。
“那你為什麼要下鄉?東北天寒地凍,你這身子骨絕對受不了。還有,以傅墨白的表現,再過兩年他一定能調回京市,難道你連他都不要了嗎?”
雖不願提起情敵,但為了留住她,蕭祁隻能一試。
蘇鳶毫無波動……
見這招兒不管用,蕭祁又喜又急,低聲下氣道:“鳶鳶,我知道你怨我。以前是我不對,你彆走,行不行?我不會再逼你了。”
他眼含懊悔,恨自己那些手段過於激進,現在把人給逼走了。
見其絮絮叨叨,沒完沒了,又聽不懂人話,蘇鳶沒再解釋,直接踹他一腳,說了句“讓開”,趁其不備,趕緊走人。
下鄉之事已成定局,就算蕭祁再有本事,也無法改變。
次日一早。
蘇鳶梳著兩條麻花辮,短袖白襯衫搭配綠色軍褲,拎著兩大包行李下樓。
蘇家人全都等在堂屋,準備為她送行。
蘇建國叫來大兒子,讓其幫忙拿行李。然後,轉過頭對蘇鳶說道:“路途遙遠,你年齡太小我不放心。我派愛民送你去青山市,順便帶葉潔去醫院看病。”
他性格多疑,不弄清事情真相就不會放心。蘇鳶裝作很開心,實則擔心到了當地,乾媽不知道蘇愛民也跟來,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而露馬腳。
如今之計,唯有拜托文燕。於是她悄悄暗示,多年的默契,令文燕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見蘇鳶馬上要走了,張蘭娟神色複雜,多種情緒夾雜在一起,很矛盾。
趙小雪站在她旁邊,見狀,挽住她的胳膊,柔聲說:“媽,您不送送我姐嗎?她這一走,估計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了。葉阿姨真有福氣,能有我姐這麼孝順的乾女兒。”
張蘭娟聽到這話,剛鬆動的心又變得堅硬起來,嘴一撇,滿不在乎道:“她能耐大著呢,不用我送。”
說完,轉身上樓,一點情麵都不講,趙小雪跟在她身後,笑了。
一時之間,氣氛尷尬。
蘇建國蹙眉,對這個親生女兒十分不滿。
為挽回妻子形象,他輕咳一聲,勸解道:“鳶鳶,其實你媽舍不得你,才會這樣。等到了那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如果讓她知道你過得不好,保準哭鼻子。”
“嗯,我會的,你們也要照顧好自己。”
在臨走前,蘇鳶一直保持微笑,舉止得體,對這個家作最後的告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