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珩笑得淺淡:“這我倒是不擔心。”
容嫣羞赧地捏了捏手指。
陸硯珩確實不需要擔心,隻要他想就可以擁有雲城最厲害的律師團隊,誰也不會從他手裡得到好處。
“容小姐也不必擔心,一切有我。”
陸硯珩的聲音似乎帶著魔力,讓容嫣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來。
她是相信他的。陸硯珩並不是空談快意的人,他既然這麼說,就一定能做到。
“陸先生,可以告訴我您結婚的原因嗎?”容嫣問出了心裡的疑惑。
她總得了解自己即將要合作的夥伴,同一戰線的人自然需要彼此了解,陸硯珩對她的情況了如指掌,而她,卻對他渾然不知。
陸硯珩撥弄了下袖口,緊實的小臂又裸露出來一節,搭在小臂上的右手指節突起,手指纖細修長,他的皮膚偏白,薄薄的皮膚之下青色脈絡隱隱蟄伏。
斯文禁欲。
容嫣腦子裡突然浮現出極為貼切的詞彙。
陸硯珩的目光掃過容嫣,輕描淡寫道:“應付長輩。”
他似乎不願意多說,短短四個字便匆匆概括。
容嫣沒想到陸硯珩也會被家裡長輩催婚,她以為自身足夠優秀的人會有更大的自主權。
“哦,這樣啊。”尾音拖長,帶著少女獨特的嬌嗔。
“那我們要不要交換下聯係方式?”她試探著詢問。
陸硯珩的眸光停滯了一瞬,很快又恢複了笑意,“好。”
容嫣拿出手機,直接忽視了上麵數條來電顯示,直接點開微信頁麵,送到他眼前,“你掃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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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嫣獨自坐在車後座,兩隻手緊緊捏著手機,耳畔處風雨聲呼嘯而過,她卻絲毫沒有被影響,仿佛丟了魂一般。
她仍舊覺得不可思議。
不過是臨時起意求助陸硯珩,她甚至沒有抱多大的期望,卻不想事情會這麼順利。
臨走前,陸硯珩親自送她上車,並且溫文爾雅地告知她等他一周後從國外回來就會去容宅接她去民政局登記結婚。
容嫣的心臟砰砰直跳,始終平靜不下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究竟對不對,可是她已經沒有了其他選擇。
她想,或許陸硯珩掌權陸家後就會和她解除婚姻關係。
陸家現在權勢的爭奪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有結果,她隻需要耐心地等待,做好陸硯珩的表麵妻子就好。
車子駛進南灣彆墅區,停在容宅門口,司機撐起傘下車為容嫣開車門。
容嫣接過司機手裡另一把黑色的長柄雨傘,道謝後,眼神複雜地看了眼麵前的歐式建築,邁開腳步走進了門。
容嫣收了傘,鞋子還沒來得及換,就見家裡的傭人徐媽匆匆神色凝重地趕過來,壓低聲音道:“嫣嫣,容先生在客廳裡,正在氣頭上,剛才砸了兩個花瓶,你躲著點。”
大伯這通脾氣就是衝著她發的,她怎麼躲得掉。
“我知道了,謝謝徐媽。”容嫣艱澀地扯出一抹笑容。
徐媽心疼地歎息一聲,容嫣是她照顧到大的,看著她在容家忍氣吞聲心裡也不好受。
容嫣換了鞋往客廳走去,遠遠的就看到大伯一臉陰沉地站在客廳陽台處抽著香煙。
“大伯。”
容嫣打了聲招呼,聲音溫婉有禮。
容清遠一把將煙頭甩到地板上,腳踩上去狠狠碾滅,心裡怒氣上湧,咬牙切齒道:“你還知道回來!”
他對著容嫣劈頭蓋臉一頓罵:“大伯臨走前特地叮囑你留下來等陳總,你倒好,一聲不吭就走了。大伯的話你也不聽了是吧?大伯這些年幸苦培養你,供你吃穿讀書,你就是這樣報答大伯的!”
容嫣一向乖巧聽話,容清遠這才放心將她一個人留在韻江公館回公司處理焦頭爛額的賬目,沒想到自己養大的侄女翅膀硬了,敢對他陽奉陰違,連電話也不接,害得他低聲下氣給陳總賠罪,麵子裡子都丟完了。
容清遠氣得手發抖,指著容嫣發狠:“你現在就去找陳總,要是不能哄得他高興,我就把你媽媽的鐲子摔了,容家完了你也討不著好。”
容嫣一言不發站在原地,就那樣聽著大伯不由分說地斥責她。
她和大伯那點淺薄的親情早就在他執意將她推出去聯姻時就已經消耗殆儘,現在站在她麵前的不過是個陌生的中年男子。
“愣著乾嘛,還不快去。”容清遠抬高了聲音,“徐媽,叫司機。”
徐媽從玄關處小跑著過來,身後跟著個穿西裝帶白手套的男人。
她指了指男人,低聲道:“這位先生說是有話要當麵和嫣嫣說。”
容清遠臉色不善,眉心處皺成一道道溝壑,“徐媽,你也是家裡的老人了,怎麼什麼不三不四的人都敢往家裡帶。”
徐媽臉上忽青忽白,低垂著頭沒再說話。
跟在她身後的男人沒給容清遠多餘的目光,徑直走到容嫣麵前,恭敬道:“容小姐,五爺吩咐我給您帶句話,五爺說下周五早上九點來接您可以嗎?”
容清遠麵色發白,死死盯著說話的男人。
他剛才說的五爺,難不成是陸家那位小五爺陸硯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