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庭湘齋,容嫣坐著陸硯珩的車回雲城晚報,在距離公司還有一條街時容嫣主動要求提前下車。
她和陸硯珩雖然不是隱婚,但也沒有必要鬨到人儘皆知的地步,對於同事,還是能瞞就瞞的好,免得節外生枝。
下車前,容嫣轉過臉看向陸硯珩,“五哥,我去上班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乾嘛還要報備行程,反應過來的時候話已經說出了口。
這樣弄得好像他們真成了夫妻一般。
司機透過後視鏡悄悄打量著老板和太太,隻覺得他們是情到濃時難舍難分,不禁感慨愛情的甜蜜。
“辛苦了。”陸硯珩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說話時溫柔有禮,“晚上來接你。”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她哪裡能耽誤他的時間,今天占據了他一上午就已經特彆過意不去了。
陸硯珩靠著座椅,神情鬆散,看著容嫣的眼睛波瀾不驚,“今晚收拾好東西帶你回璽園。”
“這麼快!”容嫣一時沒忍住驚呼出聲。
陸硯珩:“新婚第一天總是要在一起的不是嗎?”
容嫣咽了咽喉嚨,無力反駁。
她想過要和他同住一個屋簷下,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快,快到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容嫣離開後,陸硯珩臉上溫和的表情一寸寸撕裂,唇角的笑意帶著病態的瘋狂,平靜的眼眸也寫滿了毫不克製的占有欲。
他為她編織的網,終於開始收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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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嫣的工作內容不難卻很繁雜,忙了一下午臨近下班還沒做完,今晚注定是要加班了。
想起陸硯珩中午說要來接她,忙編輯了信息告訴他晚點再來。
對方隻回複了一句:【好。】就再無任何消息。
結束工作以後已經過了晚上八點,公司裡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容嫣關上電腦揉了揉太陽穴給自己放鬆。
她點開陸硯珩的微信,給他發了消息:【我工作結束了,要不然我去找你吧。】
去陸硯珩的公司找他總比等著他來接讓她更容易接受。
陸硯珩:【下來,我已經在樓下了。】
容嫣驚訝地跑到窗台,果然在馬路上看到一輛停著的黑色豪車。
他是早就來了嗎?隻是為了不打擾她工作所以才默默等在樓下嗎?
容嫣腦子一團亂麻,思緒複雜到不知該如何回應。
陸硯珩的所作所為已經完全脫離的她的設想,他做的越是完美,就給她越多壓力。
容嫣拎著包乘電梯下了樓,走出大樓的那一刻,遠遠地看到了陸硯珩的車。
天已經黑透,大樓前的行人也不多,容嫣還是擔心被同事撞見,她低著頭,長發鬆散在臉上遮住了她的容貌,自欺欺人地小跑著上了車。
“今天工作有點多,讓您久等了。”容嫣真誠地道歉。
陸硯珩視線落在容嫣空空如也的手指上,眼神不動聲色地晦暗了下去,“我也是剛到。”
前方到司機抓緊了方向盤,心裡為五爺鳴冤,他們分明等了快一個小時。
“戒指不喜歡嗎?”
陸硯珩的話讓容嫣下意識捂住手指,又覺得實在多此一舉,索性緩緩鬆開,“喜歡。我還是實習生,在公司裡戴不太合適。”
社會對女性的要求總是更為苛刻,已婚未孕的女人是最不受公司親睞的員工,也是麵試時最容易被刷掉的對象。
容嫣並不奢求陸硯珩能明白女性在社會上的不易,她隻求他能理解她不想在公司公開已婚身份的打算。
“抱歉,是我沒有考慮到這一點。”陸硯珩眉心輕折,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容嫣抿唇笑笑,苦澀在舌尖蔓延。
他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根本無需考慮這些,他已經站在了頂峰,即便是往下眺望,也很難看到底層人的掙紮。
這並不是他的錯,而是社會對男女性彆差異的不公。
容嫣抬眸看向陸硯珩,神情帶著一絲歉疚,“該道歉的人應該是我,是我擔心暴露結婚的事會害自己丟掉工作,才會選擇隱瞞同事。”
說到底還是她太過弱小,沒有抗爭的權利,隻能投機取巧保護自己。
陸硯珩目光淡淡地落在容嫣臉上,眉眼鬆散自如,忽而勾唇低笑:“新婚第一天互相檢討,也是種奇妙的經曆。”
男人恰到好處的調侃讓剛才凝重的氣氛瞬間消散,容嫣緊張的心情也放鬆了下來。
她垂下眼眸,唇邊漾出一抹笑,瑩白的指尖不自覺摸上了空置的手指。
而那隻被摘下來的鑽戒,被她小心翼翼藏在了手提包的夾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