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乾硬的乾菜,入味很難,就連他自己也隻是被迫才願意吃一點。
看到鄭琬麵前那滿滿一大盆的乾菜,頓時眼前一黑,心想:他們跟在鄭娘子身後做事,該不會也會受牽連吧?
鄭琬隻要一沉浸到吃飯當中,對於其他的事情就不怎麼注意,眾人那時不時投來的異樣眼神也被她忽略。
她看著餡料拌好之後,轉頭看向揉麵的方向,看起來所有的麵團都準備好了。
隨後又看了一眼天邊的夜色,將手洗乾淨擦乾,走到眾人當中,囑咐道:
“先把火升起來,兒與諸位展示一下梅乾菜燒餅的做法,待會兒各位可都是要上手的。”
“諾。”
眾人壓抑著內心的激動回答。
隻見鄭琬取出自己之前揉光滑的麵團,搓成長條,手憑眼力,揪成一個個大小均勻的麵劑子,再用掌心一按壓,案板上立刻出現一個個圓餅。
因為麵餅所含有的水分較多,也比較柔軟,她抓起一把麵粉灑在案板上,將圓餅放在上麵,繼續按壓成中間薄邊緣厚的餅狀。
而後抓取一把餡料蓋在麵餅上,就見鄭琬一手壓著餡料,一手捏起餅皮,隨意拉扯幾下,在眾人都覺得自己的眼睛還沒看明白的時候,一個包裹著餡料的麵餅突然出現在眼前。
因為麵餅較薄,裡麵的梅乾菜顏色又比較明顯,現在看起來像是什麼碎枝掉落在裡麵似的。
最後,鄭琬再給表麵撒上一層芝麻,生餅的製作階段完成。
但是這最後撒上芝麻的畫麵卻讓眾人頓時鬆了一口氣,覺得總算是有自己熟悉的東西出現在了。
現在洛陽城內最紅火的就是胡麻餅,誰還沒吃過幾個?
這撒上芝麻之後,就算裡麵塞的是乾菜滋味總歸也不會太差吧?
接著,鄭琬繼續在眾人麵前快速演示幾遍,大家本來就有做餅的基礎,很快就能上手。
她看著這樣的畫麵也放心了,趕緊帶著自己做好的麵餅來到灶台前,看著鑊底部的火焰,伸手到內部仔細感受溫度。
滿意地點點頭,這個鑊就是個無足的鼎,壁很厚,總是要提前很長時間加熱才能用來做菜,很是麻煩。
鄭琬覺得等她有錢了,肯定要找鐵匠鋪子打一個薄一點的鐵鍋,那樣做飯才算是有滋有味。
一直跟著鄭琬的趙青悠,看到鄭琬這個試溫度的姿勢沒有感覺到任何奇怪。
而是好奇地問及其他事,“娘子,我看外麵鋪子的胡麻餅都是用的烤爐,我們這個梅乾菜燒餅用鑊你呢個做出來嗎?”
鄭琬微微一笑,在眾人不解地眼神中,直接將做好的麵餅放進鑊裡,放在底部還不算,有的直接貼在鑊壁上。
在餅皮與滾燙的鑊碰撞的那一刻,瞬間發出“嘶嘶”聲,一股白煙迅速出現又迅速消失。
趙青悠看著隻來得及驚呼:“小心掉——”
在她驚詫的眼神中,那些貼在鑊壁上的麵餅居然牢牢地粘在上麵,一點都沒有掉落的痕跡,並隨著溫度的不斷傳導,隱隱有種逐漸從黃白的麵粉顏色烤成焦黃色的跡象。
驚訝的不止是趙青悠一個人,其他人也很好奇其中的原因,這樣神奇的技法可是聞所未聞。
“誒?怎麼沒掉下來了呢?”
聽到聲音,鄭琬抬眼往出聲的人看去,隨便看了一眼其他人同樣疑惑的眼神,解釋道:
“隻要溫度合適,麵餅就會這樣直接粘在上麵,你們以後熟悉溫度了也可以做到。”
“如此神奇。”
這下子大家更是對裡麵的燒餅產生好奇,在眾人焦急地等待中,鑊內的梅乾菜燒餅顏色逐漸變深,甚至大家還能看到餅皮表麵鼓起大泡。
這不用鄭琬說明,眾人也明白這是烤餅熟了,仔細感受空氣中傳來的燒餅香味,除了有股特殊的油香,其他的似乎與平日裡吃起來的胡麻餅並沒有什麼不同。
而鄭琬此時早已經將鑊內的燒餅全部取出來,又接著放入其他麵餅烤製。
看著後廚內的人數,端著盤子,就往放菜刀的地方走去,“哢嚓”幾聲,就將剛出爐的六塊梅乾菜燒餅分為36份。
取出她們烤餅那邊的六份,對著距離自己最近的人說:“你將這第一的梅乾菜燒餅,拿給大家夥嘗嘗,忙了這麼久,大家也感受一下自己親手做的吃食是何滋味。”
“唯。”
被吩咐的人激動萬分,看著鄭琬離去的背影,迫不及待地取出自己的那一塊品嘗,指尖傳來的滾燙絲毫來不及顧及,主要是切開後的梅乾菜燒餅香味越發濃鬱。
在油香、肉香與胡麻香之外,還有一種特殊的香味,勾得她肚子裡的饞蟲一直癢癢。
梅乾菜燒餅塞入嘴裡的那一刻,牙齒瞬間接替手指的任務,將燒餅緊緊咬在嘴裡,當舌尖觸碰到那一刻,整個人的世界都興奮了,眼睛瞬間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