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淵打贏第一場的時候,他們還能自我說服是李長淵的運氣,剛好遇到了更弱的對手。
然而他每場都贏,且每次都贏得不費吹灰之力。
一群旁觀者看直了眼,根本無法理解這究竟是為什麼?
他們可以明顯看見,李長淵最多不過築基中期,而且還是顧雲澤用天材地寶強行灌出來的偽築基中期,他怎麼可能連續擊敗兩個更擅於道法、劍法的築基後期弟子。
難道是耍詐?!
震驚過後,一群長老看向了顧雲則。
有人陰陽怪氣道:“這不對啊,築基中期的實力,怎麼可能連續擊敗築基後期,莫非用了實力之外的道具?”
又或者是……隱藏實力?!
此時決戰還未開始,恰有一段準備時間。
台上台下皆是一片議論聲,高層長老心有懷疑,可能當著凶名在外的顧雲澤麵前不敢多說,但台下的弟子可沒這些意識。
有人唯恐李長淵聽不見般,故意抬高了聲音,質疑道:“他甚至連靈力都沒用,對手就倒下了,這會不會有點蹊蹺?”
聽著這些議論,李執若有所思。
符浩麵露擔憂,怕言語傷人心,影響了李長淵的道心。
然而,符浩轉頭看向顧雲則,卻隻見顧雲則置若罔聞,無動於衷。
顧雲則位於高台,居高臨下地注視著李長淵,眼底還是一如既往的傲然,仿佛根本沒聽見那些閒言閒語。
符浩驀然心念一動,眸光輕顫。
顧雲則膚白勝雪,靜立不動時,銀發自然扶肩而落,襯出一種驚心動魄的冷豔風情。
他平時對人冷漠,卻唯獨看著李長淵時,眼神會格外溫柔。
符浩好似才認識到顧雲則,心中升起一股陌生的情緒,不禁道:“顧師兄相信他一定能贏嗎。”
顧雲則聞言,轉眸看向符浩。
視線對上的一瞬,符浩心臟一瞬悸動,仿佛被那道銀色揪住了心。
顧雲則淡淡道:“他是我徒弟,我不信他信誰?”
符浩默了半秒,道:“他才築基中期,那李光源已是金丹期,境界之差難以跨越。”
顧雲則無所謂道:“那又如何。”
符浩一頓,視線掠過不遠處的李執,提醒道:“李光源畢竟是李家的人。”
他們將振興一族的大計寄托於李光源身上,會不惜一切代價幫助李光源登臨頂峰,給到李光源的功法、武器、道具全是一界至寶,彆說有修為差了,就算等級一樣,你徒弟也難是李光源的對手。
“就等著看吧。”
顧雲則收回視線,守望回台下的李長淵。
李長淵對周圍的非議置若罔聞,表情平靜無波,甚至還掛著幾分友善的微笑。
一些少女見他臨危不懼、氣定神閒,都收回了質疑,反而支持起李長淵。
“長淵師弟能以廢體之軀修到築基期已是不易,今日的嶄露頭角應是沉澱已久的爆發。”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看見修到築基期的廢體。”
有些少年聽了不爽,冷道:“他是玄清峰唯一弟子,享儘一峰資源,修不到築基期才奇怪。”
少女皺眉道:“你懂什麼?有資源就能成功?”
“難道不是?我要是有那麼多資源,肯定也能突破!”
“胡扯!”
接著,台下的少年少女居然吵了起來。
李長淵眼眸半闔,視線放低。
張口廢體,閉口廢體,這些人還是跟以前一樣,高高在上、不諳世事,完全沒有變化。
隻有那個人不一樣。
隻有師尊不一樣。
李長淵回憶起剛修煉那陣時間。
當時,他雖感恩於師尊的收留,但還不是完全信任師尊。他很清楚,以他的情況,根本不可能被元嬰尊者收為徒。
所以剛開始,他難免抱有疑慮。
而師尊回答他的是……堪稱奢侈的照料與寵愛。
初次藥浴時,師尊拿出了有價無市的大量天材地寶,還唯恐藥性不夠好,讓他受苦受罪。
初次學習道法時,師尊手把手地教他如何凝氣,生怕他學不會,將每個步驟講得過於細致。
初次學劍時,師尊親自作為陪練,陪他不日不夜地練了幾個月。
師尊在他身上傾注了太多時間與心血,多到他都不禁懷疑自己在師尊眼中是世間獨一的珍寶,不同於其他任何人。
從來沒有人這麼珍視他。
他黯淡不堪的回憶,自從有了師尊就變了,變得跟正常人一樣,成了可以回憶的回憶,以至於他恍然醒悟後受寵若驚。
後來他知道每次他修為進步,師尊眼底都會露出幾分喜悅之色。
師尊比起彆的事情,更關注他的修行與進步。
那之後,為了讓師尊滿意,他更加刻苦修煉,不僅是要師尊滿意而已,有時還想超越師尊的期待,讓師尊露出更多表情。
是的,自己不能讓師尊失望。
李長淵忽地抬起視線,定在麵前的李光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