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羊乳兩個小屁孩不喝,這幾天他們喝的羊乳,是他偷偷從府裡帶出來的,竟然還敢嫌棄。
“就是不好喝嘛,和以前喝的羊乳不一樣。”
蕭以星回答完蕭南瑜,黑亮大眼看向薑沐言,滿心滿眼的欣喜,小甜嗓奶聲奶氣的撒嬌。
“娘親,抱抱,娘親好些天沒抱星星了,星星要抱抱……”
“娘親。”蕭以舟沒撒嬌,隻一個勁兒的仰頭看著薑沐言,小手抱她大腿抱得很緊很用力。
薑沐言渾身僵硬,猶如石化了一般。
低頭往下看的她,死死盯著抱住她左腿的小女娃。
女娃娃的臉好像她,這眉、這眼、這粉嫩嫩的小嘴兒,太像了,簡直是一模一樣,她幼時就長這樣。
蕭南瑜看著呆若木雞的薑沐言,特彆理解她的心情。
前幾日在鎮國公府大門口,他的神情也如她一般。
就跟光天化日之下突然被雷給劈了一樣,他時至今日也沒完全緩過來。
目瞪口呆的薑沐言,看著小女娃的臉,腦中一片空白。
仿佛有人在她腦子裡放爆竹,轟隆隆爆了一下又一下,炸得她腦子完全無法思考了。
這、這……
蕭南瑜說,她與他有一雙兒女,四歲又一個月的雙生子。
“娘親。”蕭以舟的小奶音親熱又依賴的喚著薑沐言。
薑沐言難以置信的雙眸緩緩轉動,目光落在小男娃的臉上。
觸目所及的一瞬間,她差點暈厥過去。
這不就是縮小後的蕭南瑜?
荒謬!
太荒謬了!
簡直不可思議!
不可思議的薑沐言,在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時,手腳先反應了過來。
她一把推開腿上的兩個小人兒,轉身就往外跑。
禍從天降,薑沐言的第一反應是奪門而出,她也確實付諸行動了。
可她嫩如青蔥的纖纖玉指剛碰上房門,蕭南瑜的大手以更快的速度按壓了上去。
他修長寬大的手掌牢牢壓著門,不讓她出去。
“你個登徒子!你莫要毀我名節!”
情急之下,薑沐言也顧不得男女大防了,拉不開門,小手就改為拍打蕭南瑜的大手。
她試圖打飛他的手,她再開門出去。
薑沐言染了蔻丹的指甲堅硬鋒利,慌亂又用力的拍打中,指甲劃破蕭南瑜手背與手腕處的肌膚,淺淺的傷口迅速染血,轉瞬成了血痕。
可即使手被抓傷,蕭南瑜也半點沒有鬆手的意思。
身形修長挺拔的他,微微俯首,看著堪堪到他肩頭高的薑沐言。
她白淨清豔的臉龐有著明顯的驚慌,眼神慌亂不安,進門時一絲不苟的朝雲近香髻,此刻散亂了幾縷發絲。
她還小,才十四,突聞此事,心裡定然害怕。
“薑沐言。”蕭南瑜低沉醇厚的嗓音放緩、放柔,在她頭頂輕哄道,“我知道你害怕,你莫怕,我也在,我們一起解決。”
薑沐言拍打蕭南瑜的小手一頓,她抬頭朝清冷矜貴的少年看去,眼尾已濕紅一片。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蕭南瑜薄唇微抿。
見小姑娘想哭又不敢哭,委屈驚慌的紅了眼眶,他聲音更輕更柔了,緩慢又堅定道:
“你彆怕,我也在。”
蕭南瑜在安撫薑沐言。
蕭以舟也在安撫蕭以星。
他們兩個被薑沐言推開後,蕭以星就傷心的哭了起來。
“妹妹彆哭,哥哥在。”蕭以舟小小的手抱緊了妹妹。
他一手輕輕拍她的背,一手輕輕摸她的小腦袋,仔細聽會發現,他的小奶音也帶著一絲哭腔。
“哥哥抱,妹妹不哭哦,星星最乖了……”
蕭以舟小小的腦袋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不明白為什麼突然之間,爹爹和娘親好像都不想要他們了。
他也有點想哭,可爹爹說過,男子漢不能哭,他是哥哥,要保護好妹妹。
薑沐言出不去,在蕭南瑜似能令人心安的眼神中,緩緩回頭朝兩個小娃娃看去。
兩個粉雕玉琢的娃娃,長得都特彆好看。
奶呼呼肉嘟嘟的小臉蛋白裡透紅,一看就是富貴人家才能養出來的孩子。
富貴人家……應該不會輕易丟棄自己的孩子。
他們是孤兒的可能性不大。
蕭以舟見薑沐言看他,乾淨純粹的小眼神眼巴巴的望著她,可憐兮兮的喚著:
“娘親……”
哀泣惹人憐的小奶音令人心碎,薑沐言聽得想哭。
她一扭頭看著被堵住的房門,眼淚啪嗒啪嗒的直往下掉。
小孤兒叫她娘親。
他們不是孤兒,他們有娘,他們叫她娘。
薑沐言腦子亂成一團,她也想娘了,她想回府找娘親。
那個小女娃長得和她一模一樣,連她見了都懷疑是自己的女兒。
且小女娃還喊她娘親。
外人見了小女娃,不更得懷疑她?
她名節毀了,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薑沐言哭得傷心欲絕,卻一點聲音都沒有,洶湧而出的淚水看得蕭南瑜心驚。
一滴又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滑過她白皙細膩的臉頰,自瑩白的小下巴滴落在地,地上很快就暈染出一小灘濕痕。
也有淚水順著小姑娘纖細白嫩的頸脖,沒入衣領,轉瞬消失不見。
當蕭南瑜察覺到自己在看什麼時,慌亂移開視線。
薑沐言哭得太凶了,他想安慰她,下意識抬手想拍她的背,卻在手掌即將碰到她後背的衣裳時,硬生生停了下來。
男女授受不親。
蕭南瑜右手依然堅定不移的按在門上,左手輕握成拳,緩緩自薑沐言背後收回。
他凝著小姑娘哭濕的濃密眼睫,輕聲安慰道:
“你莫哭,此事蹊蹺,我們一起解決,解決好定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