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會起到抑製神經活動的作用。但如今,你是一個漫畫家,吃下這藥.......”無異於職業自殺。
司諾坐起身,舉起手,認真的看向他:“我知道,我就是以防萬一,不會經常吃這藥的,你放心。”
傅程和手中的筆輕輕敲擊著筆記本,似乎是在思考。
“這段時間,和閔老師相處的還好嗎?多久回一次家?”
司諾聽他提起母親,微微愣了一瞬,“還好,每個月回一趟。”
傅程和感覺自己太陽穴跳了跳,如果不是專業素養到位,恐怕表情管理已經失控,“一個聰明的客戶不應該對心理醫生撒謊。”
司諾眨眨眼,“一個聰明的心理醫生,不該戳穿他撒謊的客戶。”
傅程和搖了搖頭,似是投降,起身走到了他電腦桌前。
司諾知道他這是同意開藥了,不免心中暗暗鬆了口氣。
“我隻給你開十顆,任何一天隻能吃一顆。當然,我更希望你不吃藥,有問題直接過來找我,或者找白安小姐聊也可以。”
司諾聽著他敲擊鍵盤,又躺在了沙發上,含含糊糊的應著。
傅程和見她閉上了眼,也不再開口,打印好藥單以後,就推門走了出去。
淡淡的梨花香在房間裡彌漫,那是一種讓人不由放鬆的味道。司諾昨晚本就沒睡好,這一放鬆下來,意識就不自覺的沉了下去。
半個小時後,傅程和還是決定將人喊起來。
他畢竟是按時間收費的,這錢賺的未免太容易了一點。
他走到沙發旁,蹲下身來。
司諾睡的很恬靜,長長的睫毛微微卷曲,瓷白的肌膚在燈光之下透著點脆弱感。眼睛之下有些青黑,顯然前夜沒有休息好。
傅程和視線下移,蹙了蹙眉。
她的手掌邊緣似乎是被什麼擦傷了,現在傷口還是凝固的深紅色,落在她白皙的皮膚上,格外顯眼。
司諾雖然睡著,但睡得並不安穩,對視線尤其敏感。片刻以後,她睫毛顫了顫,醒了過來。
“嗯?”她有些甕聲甕氣的鼻音,“這是什麼時候了?”
“下午四點半,”傅程和起身,緩緩退開,將手中的藥遞了過來。
司諾眼睛微微一亮,聲音都甜了一分,“謝謝傅博士。”
她起身穿好鞋,講白色藥瓶塞到小背包裡,就準備離開。
傅程和也不說話,就安靜的一直送她到電梯口,等她招手再見,看不到人以後才折了回來。
他走到桌前將香薰燈給收拾掉,重新放到櫃架上。隨之,又走到窗邊,將窗戶大開,讓風吹進來。
孔芊走到他辦公室門口,“傅博士,孫先生已經在會客室等了,需要我現在喊他過來嗎?”
傅程和點頭,“好。”
孔芊聞著空氣裡熟悉的味道,不禁感歎。
傅博士對司諾真上心。明明不喜歡香味,卻每次都在司諾過來的時候點上香薰。而其他客戶不管多有錢,也沒這待遇。
她將門輕輕帶上,悄然退了出去。
傅程和看著窗邊的木桌上司諾喝過的水杯,有些微微出神。
“終於要開始了嗎?”
“也好,我很期待,會發生什麼。”
水波在陽光作用下,落在桌麵形成明明暗暗的光影。他低聲的呢喃,被風一吹就散了,誰也沒有聽到。
*
另一邊,司諾從康宇心理出來,並沒有第一時間回家,而是先去了趟藥店,買了點處理外傷的雙氧水、抗生素藥膏和活血化瘀的白藥噴霧。
等她吃完晚飯,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是七點多了。
她取了套衣服,來到洗手間,將外衫和長褲脫了下來。
其實,她身上的傷,遠遠不止手掌那一處。她的右手肘有些紅腫,兩邊膝蓋也磕破了,滲出來的淡淡血絲如今已經凝固。腰部也似乎被什麼撞了一下,紅腫了一片。
司諾看著這渾身的傷口,覺得有些頭疼。
所以,昨晚“她”到底出門做什麼去了呢?是摔了一跤?還是和什麼人發生了衝突?
她淡淡的歎了口氣。雙重人格又不是“室友”,她也沒法將人喊出來問一問。
她認命的取出雙氧水和藥膏,開始一點一點給自己處理傷口。
等重新換好衣服,準備扔進洗衣機時,司諾這才發現,昨晚“她”扔進洗衣機裡的衣服,還沒拿出來。
司諾隻好將濕衣服拿出來,準備掛到陽台上晾起來。
隻是,她將其中一件上衣一抖開,一大片淡淡的紅色印記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嘩啦——
司諾下意識的鬆了手,衣服又落回了洗衣機裡。
這種紅色,她曾經見過。如果大姨媽報到的時候,她不親自洗床單,而是直接塞到洗衣機,就會留下這種痕跡。
但,她的大姨媽並沒有報到。而且,這片紅色是出現在胸前。
這,是血嗎?那,是動物的血?還是......?
司諾輕輕握拳,退後了一步,心跳陡然快了兩分。
她很確定,這不是她身上的血,否則一定會有更大的傷口。她壓製著腦海裡紛亂的想法,硬是往前邁了一步,再次將衣服拿了起來。
這一次,她沒有再詳細打量這片紅色汙漬,反而湊近聞了聞,卻隻聞到洗衣液淡淡的檸檬味。
這個時候,她的視線掃到洗衣機排水口。
如果,這是血跡的話,排水口會留下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