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害,這兩個字一下就戳到了司諾心頭。
“嗯,”她心跳陡然加速,卻依然壓著聲音,“我知道了。媽,我還有工作沒做完,就不和你多說了。”
說完,她來不及等回複就將手機按掉。
“她”昨晚出了門,帶回來一身血跡和一身傷。
而不遠處的蘭崇小區,發生了命案,一名獨居女子被害。
不,不會這麼巧的。
“她”無緣無故的,為什麼會去一個凶案現場?更加不可能會殺人。
而且,她暈血不是嗎?怎麼可能做得到?
不,司諾很快明白過來。“暈血”是她的缺陷,但不一定是“第二人格”的缺陷,那本就是一種心理疾病。
她突然想起什麼,手指一按,將手機頁麵打開。
還是有辦法驗證的,不是嗎?“她”和自己共用一個身體,離開這裡去了哪、做了什麼總是能查到的。
比如說,她都不認識去那個小區的路。如果“她”要去的話,是不是得先查一下位置?或者,“她”去殺人的話,至少需要凶器?
司諾閉上眼,試圖平緩有些急促的呼吸。
幾個呼吸來回之後,她原本淩亂的思緒總算清醒了一些。
人們遇到事情總是會忍不住往壞的方向想,比如身體一點不舒服,就瞎想自己是不是得了絕症。
她現在也是這樣的心態。
但最後,通常都沒事,證明隻是瞎緊張。所以,她不需要這樣害怕和忐忑,隻需要去驗證一下就好了。
等去查證一下,她就會發現,事情可能很簡單。
司諾打開手機,先查了下瀏覽器。
那裡乾乾淨淨,最後一條搜索記錄,還是她前些天搜的電視劇。她微微鬆了口氣,看吧,果然是她杞人憂天。
接下來,她又打開地圖軟件。
但這次,她沒有如願。
排在搜索記錄第一位的赫然是【蘭崇小區】。
霎時間,司諾像是被誰掐住了脖子一樣,快要窒息。她瞪大雙眼,仔細確認了兩三遍,搖了搖腦袋,卻發現眼前的字並不是錯覺。
她突然間就抽回了手。
手機咚的一聲摔在了床上。
房間裡似乎突然變得格外的安靜,隻聽得到她有些急促的呼吸聲。膝蓋上的濃重藥味似乎都掩蓋不住淺淡的血腥之氣。
不,不可能。
司諾怎麼都不相信,這種離奇的猜測會被驗證。
可,那四個字的搜索記錄將她和凶案直接聯係在了一起。
她踩在地麵上,往後退了退,下意識地就離床鋪遠了些。隻是,一扭頭,地麵上的帆布鞋還躺在原地,那片紅色又一次撞進她的視線。
司諾隻覺得呼吸不暢,一抬腳就跨過了鞋,急急忙忙的推門出去。
哐當——
厚重的鐵門被重重關上的一刻,仿佛剛才所有的感覺都被隔絕到了門後。那若有似無的味道消失了,眼前的紅也褪了去。
司諾看著這扇門,繼續往後退著。
明明是光潔典雅的大門,此時在她眼裡,卻像是關著什麼猛獸一般。不,是關著厲鬼一般,而下一秒,那厲鬼就要破門而出,抓破她的喉嚨。
突然,一道男聲落在她耳邊。
“你,還好嗎?”
司諾頓時被驚到了,身體下意識瑟縮了下,閃到一側,呼吸又急促了起來,隻是等她看清眼前的人,突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牧,牧熙遠?”
男子麵若白玉,劍眉星目,此時穿著黑色的風衣和白色襯衫,簡單卻優雅,透著股清冷的疏離與淡然。
牧熙遠的視線落在她精致漂亮的臉上,怔了一秒,也想了起來。眼前的女子就是他基礎編程班上蹭課的女孩子。
更重要的身份可能是,前兩天向他表白的那個女生。
“你,還好嗎?”牧熙遠重複了他剛才的問話。
他從電梯走出來,完整的看到了司諾從房間跑出來,關上門以後,看著門踉蹌倒退的模樣。
此時,他的視線落在她□□的雙腳之上。
“我還好,”司諾舔了舔唇,有種剛從地獄重返人間的錯覺,而眼前的人就是那個將她拉起來的神使,“不過,你怎麼會在這裡?”
牧熙遠指了指對麵的房門,“我今天剛搬家,搬到這裡。”
說完,他的視線落在司諾的房門上,手指輕點,“那裡麵,有什麼?”
有什麼,值得她嚇成這樣?
而且,看她一身睡衣,那裡應該是她自己家吧?
“老,老鼠,對,就是老鼠,”司諾找回了些呼吸的節奏,不自覺的曲了曲腳趾,“嚇到我了,所以我就跑出來了。”
牧熙遠微微挑眉,女孩子看到老鼠可以怕成這樣?剛才她的神情,分明是真的恐懼,或許這就是心理上的恐懼症?
他沒往深處想,“那你現在要回家嗎?”
司諾下意識的就不想回去,但她此時也反應過來,她剛才跑得快,手機和鑰匙是一個沒拿,“額,我,好像沒帶鑰匙。”
牧熙遠取出鑰匙打開房門,“那你要不要先到我家坐一坐?再打電話給物業或者鎖匠上來開鎖?”
司諾想了想,這應該是眼下最好的解決辦法。
她抬腳就踏進了牧熙遠家裡,“那,就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