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司諾的視角,隻看到他進了廚房,接著就是乒鈴乓啷的聲音。他這是給她做早餐去了嗎?
自從離開家以後,好像還沒有誰“插手”過她的一日三餐。唔,她這位隊友,似乎格外的負責。
片刻以後,還沒見到人,司諾就聞到了一點淡淡的麵包清香。
“剛加熱的三明治和豆漿,”他將一個玻璃食盒和保溫杯塞到了司諾的手中,將那冷冰冰的牛奶瓶拿了過去。
“謝謝,”司諾小聲念了句。
“走吧,”牧熙遠也沒看她,直接提步就走了出去,司諾隻好邁著小步子跟著。
等坐到了車裡,司諾還試圖解釋,“其實我平時都會加熱一下牛奶的,這鮮牛奶是這條街尾的六元鮮奶供應的,每天早上七點前送上門,很新鮮很好喝的。”
牧熙遠“嗯”了一句,偏頭提醒她,“係好安全帶,還有,三明治小心點吃,彆掉在我車上。”
司諾聽到了自己腦海中某種濾鏡碎掉的聲音。明明做著關心人的事情,怎麼嘴巴上這麼不溫柔?
“哦——”
她頓時沒了聊天的興致,安靜的吃了起來。咦,這是他自己做的嗎?味道竟然還不錯。
牧熙遠開車很是平穩,而且這會車並不多,司諾難得的並沒有什麼暈車的感覺,暖暖的吃了一頓豐盛的早午餐。
“啊,”她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己還沒和顏白安說她要到學校,“牧教授,我打個電話。”
她拿出手機,播出了熟悉的號碼。
隻是,連撥了兩遍,在嘟嘟嘟的等待之後,電話卻並沒有接通。
她又發了條短信,依然是石沉大海。
司諾心裡突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白安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到了學校門口,司諾就毫不猶豫的拋棄了牧熙遠。一來,讓彆人看到她從他車上下來,恐怕會鬨出點緋聞;二來,她有些擔心白安了。
白安並不是那種會動不動就失聯的性子。
司諾兜了一圈,來到女生宿舍樓前。
還沒走近,就遠遠聽到了誰喊著白安的名字,但那聲音,似乎是個中氣十足的老婆婆。
“好大一出戲啊,沒想到顏白安是這種人啊?把自己外婆都逼到這個份上了,也難怪連學生會都看不下去了。”
司諾聽到這句,皺了皺眉,撥開三五成群的圍觀學生,往人群中間走過去,“麻煩讓一下。”
此時,顏白安轉身就要往外走,站在一旁的一名藍衣眼鏡男提步就想追上去,伸手去抓她的胳膊。
“你做什麼——”
司諾一聲嬌喝,促使眼鏡男愣在了原地。
她一路小跑上前,擋在顏白安麵前,一臉警惕的看著他。
“諾諾?”顏白安的聲音輕輕的。
司諾回頭看她,視線掃過她蒼白的臉色、微紅的眼角,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瞪了眼鏡男一眼。
原本她容色出眾,五官清麗,再加上骨骼纖細、身材姣好,穿著寬大的粉色運動服,顯得格外嬌小可愛。但此時她怒目而視,姿態強硬,莫名的顯露出兩分不同尋常的氣勢。
眼鏡男頓時有些麻爪,臉漲得通紅,“你,你誤會了......”
“這位同學,”一名長相柔美的綠衣女學生攙扶著一位老人走過來兩步,“你誤會了,我們隻是想讓顏白安同學留下來,和她家裡人聊一聊。”
司諾看了看眼前兩人,一眼就認了出來。
被攙著的這位顏白安那位重男輕女、偏心到北極去了的外婆,而說話的這個,似乎是這一屆學生會的副會長,遠近聞名的才女路喬。
就是不知道這兩位是怎麼扯上關係的。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們倆才是親祖孫。
“對!”夏曉霞黑著臉,中氣十足又理直氣壯的跺了跺腳,抬手指著顏白安,“這個不孝女好狠的心......”
司諾根本不在乎這老太婆嘴裡的故事。她護短,不管白安做了什麼,她都會站在白安這邊。
她的視線直接落到路喬身上,“路同學,是你把她帶進來的?”
夏曉霞的表演剛開始就被打斷了,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話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像是隻被抓住脖子的鴨子,氣的胸膛上下起伏,老臉漲紅。
路喬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問,但還是老實回答,“我在校門口遇到夏奶奶,見她一個人愁眉苦臉......”
司諾:“你的意思是,你根本不認識她,她說了兩句,你就把她帶到學校裡來了,還把同學們都聚集在這裡,看你主持公道?”
司諾的話一落音,原本安靜下來的學生們又開始竊竊私語。
“對哦,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