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成年男的，有什麼好擔心的。

荀淨有點無語。

走廊中，阮玉乖巧地坐在凳子上，周圍都是紛雜往外的工作人員。

這群在娛樂圈裡浸泡已久的人對外貌尤為敏感，每個走過，總要多看阮玉幾眼，神色各有不同。

每個人看見他的第一眼，想的都是這個小新人外形實在出色，不火也難。

最後一組出來的人臭著臉，說話的聲音是抑製不住的暴躁。

“名聲都臭成那樣了，還有心思給我眼神呢，真是服了。”

在試戲時畏畏縮縮的小明星，在助理麵前反倒趾高氣昂，脾氣大得很。

他的步子邁得很快，噠噠噠的皮鞋落地聲折磨耳朵。路過走廊，在阮玉麵前噠一聲停住了。

小明星從上往下地打量了阮玉，麵色更加難看：

“你也是來試戲的？”

阮玉對著奇怪的人，眨巴了下眼，有點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陰冷的視線讓人心理發毛，小明星這時候才注意到，原來這裡還坐著個小孩。

小無常麵色冰冷，坐在阮玉的身邊，在陰氣的遮掩下並不引人注目。

現在直勾勾地注視著小明星，讓他心裡一陣發涼。

……比剛才試戲的時候，還要心驚膽顫。

小明星冷哼一聲，走路帶起一陣風。

助理堆著笑，連連給阮玉賠罪。

他已經習慣了，老板天天得罪人，他天天到處給人賠笑臉。

這個小新人穿得窮酸。按照常理，老板是要狠狠欺淩一番的。

助理想起上次有個新人，就是因為搶戲被刮花臉的。

這次竟然沒繼續找麻煩？

阮玉自從化作實體，他陰氣的感知也更加敏銳了。

順著氣息看去，拐角處走來一個人。

“你好。”

年輕男子的眉目清秀冷俊，眼睛天生帶著水潤，以至於看起來清秀乾淨，氣質卻疏離。

這樣特彆的混合的氣質，也是荀淨能迅速被發掘的原因。

他本人比自己水汪汪的眼睛要冷硬許多，看起來完全不通情理。

“來試戲的？和我走。”

“等等。”

阮玉的聲音很好聽，用他們行家的話來說叫亮。荀淨是跟著奶奶打小熏陶著戲曲長大的，一下頓住了。

這樣仔細的麵對麵，阮玉發現他和荀巧稚真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就連神態也十分相似。

她還是小姑娘，被鬼魂追殺的時候，手裡緊緊握著砍柴刀。如果不是阮玉救了她，她並不缺乏和鬼搏擊共亡的冷硬。

或許曾經見過這樣的神態，奇特的熟悉感襲來，讓阮玉頓了一頓。

隻不過，現在並不是品味細微情緒的時刻。

阮玉踮起腳，摸了摸荀淨的後頸。

美人玉石一樣的指骨，帶著溫潤的涼意，猝不及防地撫摸了荀淨脆弱的脖頸。

“你乾什麼？”

荀淨睜大了眼。

阮玉撚了撚手指，陰冷的一團黑霧灰飛煙滅。

這是女鬼做在荀淨身上的標記。

“你……”

見阮玉不回答，荀淨自顧自地哼了一聲，

“和我去試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