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雖然還是很想吐槽,為什麼神明會請求人……”
“神當然會求人,我不是和你說了麼?你也去看過我們家的神社,雖然不再對外開放了,但我還是掛名的大祭司呢。”夏目唯道。
“神與人,二者是相輔相成的。人可以成神,神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是是,供奉的是,什麼,風神大人、山神大人、水神大人……到底是怎麼樣的神社才會供奉那麼多神明大人啊。”
鬆田陣平不是第一次聽這番話了,每次都想笑。
第一次聽說對方自稱是祭司的時候,他還很緊張,後來親自聽夏目唯介紹,住在她的神社裡麵的,幾十個神明和幾百個大小妖怪的名單……
他就平靜了,內心毫無波動,聽到最後差點睡著。
“等到貴誌長大了,可以讓他接手神社……”
“啊……要記住那麼多神明的名字,一定很辛苦吧。”鬆田陣平夾了一塊蜜汁臘肉,思索道,“這種事情還是等他長大後,看他自己的意願比較好吧。”
“知道了,不會在孩子小的時候,灌輸觀點,讓他長大要做什麼事情的。”
“不過,說起來……”
“你今天是不是太魯莽了?”夏目唯忽然開口。
“啊?”
“那個歹徒還拿著槍,你難道不擔心麼?”夏目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為了抓那個逃跑的歹徒,你就這樣將孩子拋在那裡了?”
“啊……啊!”鬆田陣平才反應過來,歹徒指的是諸伏景光。
他咳嗽一聲,戰略性喝水。
“而且我總覺得那個黑皮金發的家夥,配色很熟悉,長成那麼醒目的樣子,隻要見過一次就會有印象的。”夏目唯繼續猜測。
“我打算一會兒翻翻相冊,說不定看校友錄之類的,能想起來。”
“這個算了吧,今天太晚了,也累了,我們早點休息吧。”鬆田陣平試圖蒙混過關。
“哎?”夏目唯看著他,睫毛一閃一閃,半晌,才翹起嘴角,“的確,要早點休息啊~甜甜~”
“哎?等等!我說的不是這個……”
“啵——”
“是甜臘肉味的……”
“……”
“!當然是因為剛吃了臘肉啊!可惡!你的潔癖呢?”
“所以我要檢查一下,你剛剛有沒有洗乾淨啊。”夏目唯笑著,伸胳膊來了個壁咚,手摸到了下麵,“鬆田警官,麻煩你配合一下哦~”
“唔唔唔——”
“等……喂……”
“貴誌他們都在樓上,要不要在樓下……試一試?”她的聲音低啞,非常輕,又甜又膩,好像帶著小鉤子,但在鬆田陣平聽來卻好像炸雷。
“什麼樓下!不行不行!”
最後在英勇的鬆田警官拚死反抗之下,戰場還是轉移到臥室了。
在二樓走廊裡小憩的肥貓抬頭,看了他們一眼,鬆田陣平懷疑自己看錯了,竟然從貓臉上看出來了鄙夷?
但很快他就想不了那麼多了。
“砰——”屋門關上的聲音有些急促。
“——”
“每次到這種時候,小唯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啊。”鬆田陣平癱在床上,比逮捕了十個罪犯還要累,連手指都不想抬起來。
“多謝誇獎。”夏目唯坐在床邊查看剛剛受到的消息,回了一個禮貌微笑。
“不想笑就不要笑。”
她忽然聽見對方這麼說,敲打按鍵的手指停住。
“可以感覺到哦,每天的你,好像隔著一層厚厚的塑料。”
屋子裡靜悄悄的,隻有呼吸清淺的聲音,鬆田陣平的語調帶著一絲慵懶和迷茫,像是不太清醒的,暈乎乎的狀態。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夏目唯的心跳漏了一拍,沉默了幾秒,關掉手機,活動一下手腕,斜著眼看床上的小卷毛:“還能胡思亂想這麼多事情,看來還有很大的餘力啊。”
“這可不行。”
“嗯?”
“!等!真的不行了!明天!明天還要上班!”
床鋪發出掙紮的嘎吱聲,似乎有人在上麵搏鬥。
“哎呀,不要不好意思,甜甜,來吧,感受我們沒有任、何、隔、閡的親密,怎麼樣?”
“嗚嚕嗚嚕……唔理唔理……”
最後還是起晚了。
鬆田陣平一臉鹹魚的樣子,頂著黑眼圈,在夏目唯笑眯眯的告彆下,飄到了警局。
“這位呢,就是今天要轉到我們搜查……”目暮警官在旁邊說著什麼,但鬆田陣平隻覺得好困。
第一天報道,還是自我介紹的時候,就在所有人麵前打了個哈欠,一副懶散的樣子讓下麵的不少警員皺眉。
旁邊乾練颯爽的女警官帶新人熟悉環境,這樣小半天就過去了。
他想起來那條煙,在午休的時候找到了那位鑒痕科的上司。
“啊呀,我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您真的記下來了。”男人很驚訝,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實在是太感謝了,這怎麼好意思,多少錢,我給你,”他如此強調,“算是我向你買的。”
鬆田陣平舒了一口氣,心裡舒服了不少,果然還是想多了吧。
他推辭了一下。
“這錢是一定要還給您的,不然就是賄賂了,可是被禁止的。”男子開了個玩笑,打開錢包,“我記得是3萬日元吧,哎……不太妙……”
“今天出門太匆忙,沒帶多少錢,先給您一萬吧,之後見麵一定補上。”他將一張鈔票塞給鬆田陣平,又絮絮叨叨地抱怨一下,並且又強調一遍,下次見麵一定補上。
他們又寒暄了幾句,男子就急匆匆地告彆了。
出了門,鬆田陣平吹著冷風,感覺是不是有哪裡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