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停下來的時候,才發現襯衣已經濕透了。
“萩原!怎麼回事!”同事焦急地趕過來,詢問道,她麵帶擔憂,“你的臉色好難看……”
“……抱歉,讓你擔心了,小村崎。”萩原研二此刻才從夢中驚醒,勉強地笑著,“我好想看到了一個……很危險的家夥。”
“啊?是看到了通緝令上的嫌犯嗎!”村崎驚訝地捂嘴,同時掏出出來聯絡器,“要不要彙報一下,讓同事調用攝像頭……”
“……不,不是通緝令上的……”萩原研二閉目,反複思索自己之前的感覺,“你們覺得那個人危險嗎?是不是一看就像混黑的那種?”
“沒有吧,看起來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行人。”另一位同事摸了摸下巴,回答道,“行蹤很鬼祟,但也隻是會被人懷疑是小偷,沒到那麼危險的地步。”
這樣,萩原研二深吸一口氣,心裡有了些想法。
的確,自己剛剛觀察那個人的時候沒有覺得危險,直到看到了……那個金屬物件……
半米多長……
“請幫忙聯係一下平治郎長官,試刀殺人案,我們似乎找到了新的線索了。”
萩原研二的語氣帶著焦急,他被砍傷後,有了輕微的應激綜合征,大腦出於保護,忘記了案發時候的所有細節,隻剩下模糊的黑影。
但那種恐怖的感覺,錯不了,這是殘存的本能在提醒自己,那個東西,自己那天多半見過!
他沒看見的是,村崎的麵色微變,藏在口袋裡的手指動了幾下,發出去一條新消息。
【萩原研二對那把劍有印象。他懷疑是那天的凶器。】
ZW酒吧裡麵,正在用冰刀削冰球的酒店老板放下手裡的活計。
他歎了口氣,看向角落裡放著的那把劍,長度六十厘米,劍柄有著華麗裝飾的雙刃劍。
他將這條消息和警方最新的調查報告一起,郵件發給了夏目唯。
這是他們查出來試刀殺人案和夏目唯的靈力有關係後,做出的試探計劃,結果試探出來了最壞的結果。
【我們似乎抽中鬼牌了。】
而另一邊,案件被工藤新一解決後,夏目唯十分乾脆地買了一把新琴,又和小提琴老師約定了見麵時間,就把夏目一紅送回了幼稚園。
因為案件耽誤的時間比較多,她們差點沒趕上下午活動的開園時間。
她收到消息後,表情平靜極了。
那把劍不是女士用劍,畢竟它是有著上百年曆史的老古董,用料和工藝都是當時最好的,又飽飲鮮血,久經沙場,根本不是裝飾性大於實用性的樣子貨。
手柄位置的每一個雕刻花紋都是一個符咒,可以方便除妖師,也就是他們那裡的術士,注入靈力。
這是一把雌雄雙股劍,因為在建造之初就是為了單手使用,所以長度和重量都有所削減,看起來像女士用劍。
她深吸一口氣。
因為那把劍是一個很晦氣的人給自己,她殺了對方後,就把這把劍一起斬斷了,根本沒有帶到這邊來。相反,她把對方使用的劍,作為戰利品帶走了。
現在有人拿著另一把劍,在這裡搞風搞雨,初步判斷對自己有著很大的敵意。
是有人想為那個人複仇,還是亡魂複活了?
這個念頭,同樣縈繞在Z老板的腦子裡,他忍不住和麵前一身西服,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妖怪搭話:“實在是太糟糕了。三筱。”
有著一頭淺紫色頭發,之前扮演攝影師嚇唬威士忌一行人的導演,此刻正坐在吧台前,他神色平靜悠然,完全看不出前天的影子。
三筱的語調很沉穩有磁性:“夏目大人,需要我們幫助嗎?”
“嘛,我早就說過了哦,不要吝嗇地呼喚我的名字吧。”
“但這大概是一件不能叫幫手的事情。”Z歎了口氣,大概是因為酒吧裡沒有外人,兩隻黑色的耳朵沒控製好,從頭頂上冒出來,一抖一抖,耷拉著,看起來就很愁。
“那是主人的第一把劍,陪著她度過了整個學藝時光,寄托了她所有的汗水和磨難,不亞於她的生命,她之前的全部人生。”
“但是多麼恨啊,不惜徹底毀了,來表明自己和過去徹底割席的決心。”
“她剛剛有一點,從那種瘋狂中走出來的跡象。我們都不太想再重複那段噩夢了。”
Z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胸口,被衣服遮擋的地方沒有血肉,隻剩下白骨,但血肉被利刃破開的痛苦,直到今天還殘存著,縈繞在靈魂上。
“並不是打不過對方……而是擔心,再見到故人,過深的恨意和瘋狂會把她吞沒的。”
他的語氣越來越愁:“會變成妖怪的!就像我!我就不想變成妖怪!隻想當一隻小狗。”
“我變成妖怪後,都不能在主人床上睡了!她也不會摸摸我親親我了!”Z委屈到尾巴都冒出來了,瘋狂搖晃。
“哎呀,哎呀,這還真是年輕狗狗的苦惱。”三筱淺淺啄了一口酒,笑著,“你說得對,妖怪太可悲了。”
“的確,鬆田君也是很耀眼的人類呢。我也很喜歡他,明明我都保證了,可以和他分享臥室,不會半夜偷偷咬壞他的襪子。”Z歎氣,“可她怎麼就不信我呢……”
另一邊抽著煙沒搭話的女妖怪,笑得被煙嗆到了。
夏目唯打了個噴嚏。
她裹緊自己的毛線裙,十一月了,的確比較涼。
她已經站在了東都大的校門口,根據指引找到了對應的班級聚會屋子。
她特意選了米黃色的及膝裙子,白色襯衣,打底褲,配著同色係圍巾手套,看起來就很溫婉。
她抬頭,推開門,步入自己熟悉的教室。
小的時候不理解,為什麼學校要一遍一遍舉辦校慶,校友會,要穿著花裡胡哨的衣服表演,無趣而又浪費時間。
長大後才發現,這真是一個好地方啊。
這些聚會,從來都不是為了在讀的孩子準備的。是為了學校彰顯自己的榮耀,更是為了將它的學生聯係在一起,互相幫扶著,換取更高的利益。
就如同相親一樣,先看看自己有什麼資源,儘可能誇大,甚至偽裝一下,再隱晦提一嘴自己的困難,自然會有聽懂的人思索值不值得合作。
這是和那些不熟的同學相處的過程,但熟人就沒那麼多忌諱了。
失聯多年,但有感情基礎的老同學,隨便講講回憶,就能引發感慨,人都是有感情的生物,他對你有了感情,之後再合作辦事情就容易多了。不過也要警惕,有的人在社會上滾一圈就變了,甚至專門坑熟人。
“啊!夏目姐!你果然也來了!”
夏目唯淺笑著,對整個屋子的人打了聲招呼:“我沒遲到吧,大家,好久不見。”
屋子裡的所有人,她都提前複習過了,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