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什麼?”
“……貴誌那孩子,基本什麼都不願意說。”
問為什麼上課的時候忽然站起來,不肯說。
問忽然喊叫是不是在害怕,不肯說。
問那個老師還說了什麼,也不肯說。
無論問什麼,都隻是搖頭。
鬆田陣平頭疼,在夏目唯回家之前,他已經反複想了好幾個小時了,但並沒有找到什麼好的解決辦法。
“要不要幫他轉學?”他說了那位老師的所言所行。
夏目唯聽完了,也陷入了沉默,她將手包放下來,踢掉鞋子,坐進沙發裡,挨著鬆田。
“雖然我們可以去舉報那個老師,但……這可能會導致貴誌得到更不公平的冷漠對待。”夏目唯說道。
老師這個圈子看起來挺大,實際上聯係很緊密的。
她上學的時候,隔壁班轉來一個□□的兒子,人還沒到學校,老師就提前通過人脈,聽到風聲了。
所以,如果通過正規渠道,舉報那位女教師失職,哪怕自己有理有據。
也會有不少人認為,這是大題小做。
自己的同事因為一點點不小心,一點點失誤,就被家長報複了。
他們會覺得,這個孩子是管不起的‘小姐少爺’,然後疏遠孩子。
“轉學也不是不可以。”夏目唯的眸子半垂,她知道京都辦了一所除妖師小學,如果讓夏目貴誌進入那所學校,肯定不會有因為看得見妖怪被排斥的問題。
但貴誌可能不喜歡,那裡的課程,有一半都是如何擊敗、利用、馴服妖怪的。
而且太遠了,她又不放心對方住在學校。
“如果你能接受搬家……我們可以搬回去,回到京都,那裡有一所學校是我的熟人開辦的,絕對不會有這種問題。而且我們可以住進神社裡麵。”
夏目家的神社在京都。
“這……應該不太行。”鬆田陣平不太想搬家,他還想調查案子,抓住那幾個凶手。
夏目唯盯著他看了半晌,張口就是驚雷:“那你覺得,去請□□的人,威脅毆打一下那個女教師怎麼樣?”
鬆田陣平本來因為熬夜有些困頓的大腦,瞬間清醒了。
“你說什麼?”他坐直了身子,握住了沙發扶手。
“……我什麼都沒說。”夏目唯優雅微笑。
鬆田陣平盯著對方。
夏目唯嘴角笑容不變。
半晌,還是鬆田陣平先敗下陣,頭疼地捂住自己的腦袋:“喂喂喂,我和貴誌說,讓你打她,但也不是真讓你……哎,雖然我也想打她。”
“你真的有那些人的聯係方式?”鬆田忽然想起來這個問題,狐疑地問道。不會是在詐我,逗我玩吧?
屋內寂靜了一秒。
夏目唯掏出來手機,嘀嘀嘀,似乎就要打電話。
鬆田陣平連忙抓住:“不不不,我什麼都沒說!撤回!撤回剛剛那句話!我信你有聯係方式了!”
夏目唯從善如流地收手:“我理解。現在已經屬於,簡單的回罵,都不解氣的程度了。但如果因此搞掉她的工作或者名聲,代價也太大了。所以還是打一頓吧。”
“……我覺得我們還是從長計議吧。”鬆田陣平頭更痛了,更要命的是,他竟然不想反駁夏目唯的話。
“這件事情,交給我吧。”夏目唯哄道,“放心,我有分寸,不會直接雇人上門威脅她的,會先去找那位老師好好談一談。”
“老師的事情都好說,”鬆田陣平反駁了夏目唯的話,“我擔心貴誌。你更應該好好和他談一談。”
“重點是解決貴誌的問題,而不是如何報複。”
“那個孩子是不是有些太內向了。難道出現了幻視幻聽?”鬆田難得露出了愁眉苦臉的懊惱樣子,他根本不理解對方在想什麼。
“他或許會更願意和你交流。”鬆田其實也有些懷疑夏目貴誌是不是因為父母意外過世,有一點自閉傾向,想帶他去醫院查一查,但又擔心小孩子會多想。
“我知道他為什麼會那麼做。”夏目唯眨了眨眼,“這點不用擔心。啊,不過不能告訴你理由呢。”
“因為在當時,我們互相約定了,不要把這個秘密告訴彆人。”
沒毛病,夏目唯主動和夏目貴誌約定了,不要把和妖怪有關的任何事情,告訴鬆田陣平。
大實話。
但到了鬆田陣平耳朵裡,就被他理解成了,小孩子不想讓彆人知道,就要求夏目唯不要告訴彆人。
“那就彆說了。約定就要好好遵守,你心裡有數就好。”鬆田陣平很配合,眉頭也鬆快了幾分。
“嗯,放心,我知道貴誌的情況。你彆傷心,”夏目唯補充道,“他隻是還沒準備好告訴你。要多給他一些時間。”
“當然,我還不至於和小孩子計較什麼。”
“對了,桌子上的抽獎券,是你拿回來的嗎?”鬆田陣平隨口問道。
“下次不要放在地板上了,哎,我差點當垃圾扔了,上麵竟然還有貓咪老師的口水。”
“嗯,可能是被風吹下來的吧。”夏目唯微微一愣,然後很快若無其事地應道,接過來鬆田陣平提到的抽獎券,細細觀察,溫泉旅遊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