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鮮的血液被推向他的口中,迪盧克微微皺眉,扼住她的喉嚨,想要擺脫她突如其來的親吻。琳娜摟住他的肩膀,氣憤地啃咬他的雙唇,她不許他退後,手指伸入他的發中,皺眉頭喂他,迪盧克按著她的脖子,勉強推開她的束縛,兩人唇間一片猩紅,粘稠的血液滴在厚實的棉被上,琳娜腰不酸了,腿不痛了,指著迪盧克說:“你怎麼忍的?你不用吃飯嗎?”
他怔在原地,琳娜拉下他的衣領,微微揚起身,再度親上他。
琳娜小聲警告:“你最好聽話一點,我要餓瘋了。”
迪盧克真的沒有再動。
所有記憶歸巢,書房、車隊遇險…包括那次在帳篷裡她的行為。他默許了她的掠食,如果這能稱之為用餐的話。
琳娜細細舔過他唇中的每一寸,體內的魔力值因為他沒有反抗的親吻直線飆升,她心情很好,舔舔唇,將手放在他的腰上,打算吃正餐。
迪盧克彆過臉,單手握住她的手腕,製止她的動作,琳娜垂頭喪氣道:“到底哪裡做錯了……”
為什麼人類這麼彆扭,不應該看到美女就餓虎撲食,琳娜對天發誓,再也不搞這麼有道德感的男朋友了,以後的日子豈不是三天餓一小頓,五天餓一大頓,貧寒,實在是太貧寒了,她寧願去吃地脈花。
琳娜看又不成了,隻能用指尖點點他的太陽穴,將她想要抹除的記憶帶走,迪盧克卻擋住她的動作,目光深沉地看向她,“你要做什麼?”
琳娜說:“帶走你的記憶,你也不想明天相處很尷尬吧,對了,我也不想你問東問西。”
她說完便輕輕勾起手指,記憶的絲線纏在她的指尖,琳娜把手指放在唇邊,將他的記憶吞噬,隨後躺在床上,繼續裝病。
迪盧克回過神來時,他正坐在她的床沿。
他的手搭在她的額頭,手心下是溫暖的潮熱。迪盧克收回手掌,眼睛掠過被麵上的兩滴新鮮血液,腦中一陣空白。
*
琳娜修養期間,迪盧克並沒有放棄追查邪眼和魔龍,當年的真相呼之欲出,他不能允許千載難逢的機會從手中溜走。
失去父親的仇恨,他仍無法釋懷。
必須要有人償還。
琳娜吃了口小甜點,雖然稱不上吃飽,但比起什麼都吃不到要強。
一般來說,掠食的對象抗拒太嚴重,用起來也是食之無味的,能夠增長的魔力值微乎其微,琳娜第一次碰到能夠克製住吸血欲望和魅魅果特製藥劑的人類,琳娜隻是聽說他是喜歡在夜裡巡邏、會調酒、偶爾還會吐槽兩句的蒙德貴公子,本來以為會是一個懂風情的男人,現在一看,完全是個鐵板,旅行者說過的特性,她一個都沒領略到,幾乎將自己餓個半死。
琳娜說:“彆西卜,我們去打幾個地脈花吃吧。”
彆西卜喵嗚一聲,淚水漣漣。
“我知道,巨難吃,但是…但是有用。”
她掀開被子,正準備偷偷出去找地脈花,迪盧克便推門進來,琳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合上被子,然後睜開疲憊的雙眼望向他。
“迪盧克,你回來了。”
他點頭,“城中似乎貼滿了尋找你的告示。”
琳娜扯動嘴角,“啊…為什麼?”
“聽說你燒遍執行官的倉庫,還囂張地留了他的心腹,讓其轉告你做的偉業。”
“那不是我吧?”
“黑發,白色大衣。”迪盧克將飯放在她床邊,“說起來,你的魔法進修的怎麼樣?”
琳娜嘿嘿一笑:“其實我挺厲害的。”
她掀開被子,兩腿已經和好如初。
迪盧克早就發現她恢複力驚人。
其實並非如此,隻是琳娜不想模擬傷口愈合的幻象,捏一個出來實在是太累了。
他說:“那你找到弟弟了嗎?”
琳娜眨眨眼睛:“沒有,可能已經不在了吧。”
她說的輕描淡寫,“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反正全世界都找不到他,我都已經到了天儘頭。但我還是想在這裡留一段時間。”
迪盧克觀察她的神情,她似乎並沒有說謊。
琳娜低頭吃著雞蛋碎和培根,將麵包放在牛肉湯裡,恨不得再烹煮一番。
這邊的麵包太難下咽,琳娜哪怕變成了人類胃口,也是覺得不好下嘴。
迪盧克坐在她身邊,和她享用同一套午餐,琳娜問:“你是不是也有弟弟?”
萊艮芬德家有一對能乾的兄弟在蒙德是廣為人知的。
迪盧克動作一頓,淡淡地回:“嗯。”
琳娜聳肩,“不聊聊自己的事嗎?我都給你說了這麼多。”
迪盧克說:“我的父親死於愚人眾的計算,我來至冬為尋求真相。”
琳娜沒想到他真的會說。
她露出驚訝的神情,然後道:“抱歉。”
迪盧克看向她,琳娜的神之眼被她像個小挎包一樣放在腰間,迪盧克的視線掠過紫色的微光,琳娜忽然擋住他的眼睛,隨後,在他麵前打開一個小小的法陣。
裡麵綻放起蒙德的風與花。
蒲公英吹過,迪盧克輕輕抬起一絲笑意。
闊彆多年的笑,琳娜看了許久,她伸手撫摸他的側臉,迪盧克低頭吃飯,並沒有躲避她的安慰。
餐後他便離開了。
彆西卜繞著她飛來飛去,喵喵的說些什麼,琳娜重複:“為什麼還打算留下?”
他離開的時候,琳娜看到了他無法遮掩的微微泛紅的耳朵,琳娜想起時,手指纏繞著自己的頭發,忍不住輕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