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不知此物價值幾何靈石?”
見狀,陸清沄毫不猶豫地一拍儲物袋,拿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寶劍來。
劍鋒淩厲,劍柄更是用不知名玉石打造,散發著近乎通透的琉璃光澤。
法器分下品、中品、上品,再往上則是上古修士才能煉製出的仙器。而這把劍,儼然是無限接近仙器的上品法器。
確切地說,它是宗門大比中獲勝者的獎勵,如今卻被持有者輕巧地扔在桌邊,發出“咣當”砰響。
陸清沄抬起頭,眼神越過識趣離開的客人們,直直望向角落裡無動於衷的紅衣美人。
淺紅紗裙與她記憶中的大紅略有區彆。那樣濃烈的顏色,一般人總會顯得俗豔,偏偏在商雨浣身上顯得剛剛好,又或是她本該如此肆意張揚。
秋水盈盈的桃花眼哪怕眸光微冷,也依舊勾人心魄,仿佛盛開的芍藥。
“浣浣……”她柔聲輕喚,像是沒看到美人冷淡的神情,在桌前坐下。
見到對方這一刻,陸清沄才真正鬆了口氣。
雖然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但不知道商雨浣為什麼沒有來觀看她的比試。過去那些年,但凡她向擂台下望去,總能看到一抹區彆於其他人的紅色身影。
她習慣如此。
所以,在發現對方的缺席時,她差點失去冷靜,一度苦思冥想跟前世相比到底哪出了差錯。
帶著這種焦慮又急躁的心情,比試一結束,她便馬不停蹄趕往合歡宗,隻為見魂牽夢繞的心上人一麵。
沒想到在茶樓偶遇。
——僅憑映在窗邊那道似真似幻的背影,她就篤定這是她要找的人。
“哎呦,這……恕在下眼拙,這把仙劍肯定是抵得上一塊極品靈石的。”掌櫃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見了,忙不迭想將桌上的兩件物品都取走。
“等一下。”
商雨浣揚了揚下巴,指尖點住靈石。看似輕飄飄的,卻讓對方怎麼也拿不動,“掌櫃的莫不是太貪心了點?”
她似笑非笑,眸底浮現出近乎殘忍的亮光。
若是掌櫃縮回手的速度再慢一拍,蠍子的毒液會將其整條手臂都融化掉。
她是有點遷怒的情緒在。
心口的鈍痛難以忽視,那一刹,她仿佛又回到了大火燒過的祠堂,女人用劍尖指著她,神情冰冷且厭惡。
“魔門餘孽,死不足惜。”
清冷的嗓音使她原本脆弱的心理防線徹底坍塌。多年來的委曲求全,隻換來愛人的冷言冷語與刀刃相向。
對於陸清沄來說,她從來隻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一旦正魔大戰,對方必然會為了所謂正道利益而拋棄她。
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可那麼久了,她還一葉障目。直到被傷的體無完膚時,才幡然醒悟。
……
“既然道友肯拿出上品法器,在下就不打擾道友雅興。”
她迅速斂去心中起伏的情緒,站起身,繞過還在發抖的掌櫃,小桃則亦步亦趨跟在她後麵。
但女人的反應顯然更快,先一步擋在她麵前,一字一頓,“我是來找你的。”
“我們認識嗎?”
聞言,商雨浣第一次正眼看她,如同對待一個陌生人,眸底儘是疏離,與對方目光中的灼熱形成鮮明對比。
“我……”女人張了張口,像是沒料到她會這般,仿佛被當頭澆下一盆冷水,怔在原地。
見狀,她挪開目光,不再理會,抬腳欲走。
重來一世,她真的不想與對方再扯上關係。
陽關道與獨木橋,是兩條路,永遠不可能交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