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母親溫柔的目光,商雨浣實在無法將隻是分享趣事的初衷說出口。
等她回神,人已經站在殿外,且身懷重寶。
儲物袋還有點沉呢。
……
“少宗主。”
陰影中,司寇嬋仿佛匍匐已久的蛇,緩慢暴露於陽光下。
“司寇長老有何指教?”
商雨浣停下腳步,將其在大殿上的話原封不動還回去。
聞言,女人咧開嘴,傷疤中噴出點點膿血,無端添了幾分可怖,“指教不敢當。倒是少宗主一向不摻和宗門事務,今天令在下大開眼界,居然能想到這樣兩全其美的法子。”
“謬讚了。”
商雨浣淡淡應下,不再言語。她倒想看看,對方攔住她,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最後,沉不住氣的果然還是先發製人者。
“在下之前一直對少宗主能否接任掌門的位置心存疑慮。畢竟,這世間天才很多,可心性堅韌者寥寥。原先以為少宗主是前者,現在看來……也許隻有卦象才能為我解惑。”
“怎麼,司寇長老懷疑我被人奪舍不成?”
商雨浣輕笑,似乎全然沒聽出其話中深意。
嚴格意義上,她就是被奪舍了,不過是被多活一世的“自己”奪舍。
而且,她曾經確實對很多宗門事務都不在乎,司寇嬋的顧慮與懷疑她也能理解,並不會放在心上。
若要從本心出發,她很願意與這位為宗門奮戰到最後一刻的長老交好。
“如果司寇長老實在好奇答案,不如……”
她迎著女人銳利的注視,眸光清幽,唇角勾起抹淺笑,“之後的宗門大比,由您親自帶隊合歡宗,如何?”
靖陽城情況莫測,有卦象指導總比無頭蒼蠅亂轉好上許多。有對方加入,尋找魔器殘片的效率必定會提升一大截。
隻是她並不認為自己三言兩語就能讓對她存有偏見的長老看法改觀。這是個漫長的過程,並非一朝一夕。
“難為少宗主看重在下,我一定儘心。”
司寇嬋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隨後化作衝天黑雲,轟隆隆向長老居住的山峰飛去,引得無數弟子側目。
……
掂著沉甸甸的儲物袋,商雨浣回洞府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喂靈獸“糖豆”吃。
她唯一擔心的是,靈寵們會不會吃太多不消化。
“說起那位司寇長老,唔,你們知道她臉上傷疤怎麼來的嗎?”
支著下巴,怡然自得看靈獸分食丹藥,她忍不住低聲喃喃。
這是上一世養成的習慣。
陸清沄不怎麼與她交流。修煉的漫長歲月,她一個人無聊時,隻能對著黑蟒自言自語。
久而久之,麵對靈獸時,她不自覺會說很多話。
“聽說她原先是被血魔門的一位長老發現擁有靈根且頗具姿色,從凡間騙回去,教些連入門都算不上的粗淺法術。”
時隔多年,商雨浣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聽到該傳聞的驚詫。
“……她不甘心此生都被當做爐鼎利用。趁著長老外出遊曆,試圖從陣法中跑出去。誰知魔高一丈,她一個不慎被幻陣迷惑,失足摔下懸崖。”
彆的靈寵還在埋頭苦吃,獨獨仙鶴湊過來,輕輕啄了啄她的手。
商雨浣看向那雙漆黑明亮的眼睛,又打開一瓶丹藥。
“因藤條從臉頰穿過去,不至於摔得粉身碎骨,她僥幸撿回一條命,可那片皮膚都腐爛了。但福禍雙至,懸崖下藏著修士坐化不久的骸骨,和一本來曆不明的卦象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