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陸清沄,令她頗有點不是滋味。
跨越數年的愛恨相抵,最終化作空落落的茫然。
“阿沄。”
她挪開目光,裝作沒看到女人驟然豎起的耳朵。
“當散修並不容易。”
“我知道,但是——”
女人急切的辯駁被她輕聲打斷,“你的很多機緣都出自雲嵐宗。離開宗門,你在劍術一道必然會舉步維艱。”
無論那份愧疚是真是假,流露出的後悔有幾分出自真心,她並不在乎。重來一世,她想看到的依然是傲然屹立、聞名四海的白衣劍仙。
哪怕她們不再有任何意義上的關係。她也不會如過去一樣,總是在擂台下對之投以傾慕目光。
這輩子,她有屬於自己的責任要承擔。
同樣地,她也希望陸清沄最好繼續回去修煉無情道,不要跟她再有牽扯,平白浪費彼此時間。
“所以,浣浣是在關心我嗎?”
女人不知何時走到她身旁,選擇性忽略部分字眼。美滋滋捉住她指尖的同時,還趁機將那張傳送符奪走。
“劍術我全部爛熟於心,在何處修習都無所謂。離開宗門,意味著我再也不用受門派成見的束縛。沒有正魔之分,我可以堂堂正正追求你。至於無情道,這輩子,甚至下輩子……我不會再碰其分毫。”
每個字都擲地有聲。
商雨浣抬起頭,女人清冷的眸底閃動著足以將人燙傷的灼熱。
她當然看得出來陸清沄是認真的。
——前所未有的認真。
可悲哀的是,她心裡除了又酸又澀的難過,再掀不起任何水花。
她甚至自嘲地想:如果是上輩子的她聽到這番話,死亡時也不會那樣萬念俱灰。
甚至可以含笑離世,這輩子說不定繼續鬼迷心竅地想著再續前緣。
“我知道了。”她試圖收回手,但被女人無形中攥得更緊。
滾燙的氣息似要浸入肌膚,融進血液。
“浣浣,彆找那些正道弟子雙修,他們都是些虛有其表的貨色。”
陸清沄似是忽然想到什麼,正色補充道,“修為也都很一般,當爐鼎也不夠資格。”
她不提,商雨浣都快忘記自己曾經突發奇想雙修的事。
可這事她連雙親都未曾透露,對方又是從何而知?
望著女人緊抿的唇,以及不似作偽的焦急神色,她突然間明白了什麼,“看樣子,三塊高階靈石,足以將我的侍女徹底收買。”
把小桃放逐至執法堂的懲罰還是太輕。
她已經在考慮永遠地取消貼身侍女這個位置。畢竟,知道的秘密不少,若是嘴不嚴,則後患無窮。
“其實……”女人正欲否認,話到嘴邊,又默默咽回去,隱晦地掃了一眼她腰間掛著的靈獸袋。下一秒,她仿佛下定某種決心般,語無倫次地說:
“浣浣,如果你一定要通過雙修增加修為,能不能……考慮一下我?我可以隨叫隨到,在修為方麵,我的靈力比他們都多,而且我們之前——”
“之前,我不過是你宣泄欲.望的工具罷了。”
商雨浣慢慢將自己的手從女人掌心中抽出來。明明隻是一個無比簡單的動作,她卻覺得疲憊,“我不會考慮你的,就像你從來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