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極慢,仿佛是在為自己解釋,又好像隻是在自言自語。
“我呸!”年畫娃娃狠狠唾了一口,壓根兒不把張強的痛苦看到眼裡。
陳宸卻盯著張強的背影,若有所思。
看到他的眼神兒,年畫娃娃抱著貓貓上前,踮著腳尖兒問道:“小陳大夫,你不會信了他的話,給他治病吧?”
陳宸沒回到他的問題,微微低頭:“你很討厭他?”
“那當然了!”年畫娃娃義憤填膺,“他就是披著人皮的禽獸,當年小花陪著我輪回,出去上廁所的功夫,就被他引誘了去。他把花關了三四天,不給吃不給喝,在小花餓的奄奄一息時,把小家夥給殺了,剝了皮做貓皮大衣!”
貓皮大衣?
陳宸覺得,自己的三觀受到了挑戰:“他做那玩意兒乾嘛,難不成還真有人買?”
“當然有人買!”說到這兒,年畫娃娃氣得眉毛挑的老高,“不光有人買,這家夥還靠著這個營生,賺的盆滿缽滿,成了他們當地的首富,後來他還帶著整個村子的人一起發財致富。”
每次想到這兒,他都氣得壓根癢癢,恨不得把張強的皮扒下來,做成人皮大衣。
陳宸被震驚的徹底合不上下巴,他緩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都行?那他說的彌補是怎麼回事?”
年畫娃娃翻了個白眼,不屑道:“作惡太多遭報應了唄!”
剛開始的幾年,張強的確獲得了前所未有的錢財,還有當地人的感恩敬仰,但隨著他生意越做越大,殺的貓也越來越多,附近所有的流浪貓幾乎都慘遭毒手。
殺孽做的太多,在他四十歲之後,開始重病纏身。
百般醫治都沒有效果,在朋友的介紹下,他認識了一位玄學人士,得知其中緣由,便開始贖罪。
他捐了大部分錢財,保住了性命,但身上開始長貓蘚,奇癢無比,越撓片越大,不管用什麼藥都無法徹底根治,哪怕死後歸入地府,身上依舊帶著那些醜陋的貓蘚。
在那之後,張強投過兩次胎,每次都遇到了高人指點。
他按照指示收養流浪貓,給那些沒有家的毛孩子一個能吃飽穿暖的家,身上的貓蘚沒再增加,但也沒有消失,依舊會在夜深人靜時,奇癢難耐,提醒著他前世所作的惡,就是不知道在他的夢裡,有沒有毛孩子慘死時的形狀。
年畫娃娃說完,忍不住親了親自家小花,小家夥抬頭用頭頂蹭了蹭他的下巴回應,它沒有言語,卻知道主人的喜怒哀樂。
“小陳大夫,你不會給他治貓蘚的,對不對?”年畫娃娃抬頭,再次追問道。
這回陳宸沒有猶豫,果斷地點頭。
“當然,我相信他的病得的有緣由,想必根治也會有緣由,我不會多事的。”
得到陳宸的答案,年畫娃娃抱著貓滿意地離開。
陳宸滿腦子都是貓皮大衣,他倒是聽說過貂皮、狐狸毛領還有虎皮什麼的,還是頭一次聽說貓皮能做大衣。
那麼小一隻,得殺多少隻,才能做成一件大衣?
想想就覺得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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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睡一場,陳宸醒來時頭痛欲裂。
他腦袋像炸了一般,腦海裡卻一直浮現著貓皮大衣四個字,出於獵奇心理,他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打開購物平台點了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