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正兒八經的中醫大夫,陳宸很有自知之明,直播這塊大餅還是讓給更有本事的人去吃。
放下手機,陳宸用食指戳了下孫亮的肩膀,笑的一臉討好:“九院婦產科那邊,今天能聯係上嗎?”
孫亮白了他一眼:“能,是直接送到九院去麼?”
根據患者的狀況,他也覺得還是送到九院更好,“九院婦產那邊的主任是我師哥,我待會兒就給他打電話,看看還有沒有床位。”
“床位什麼的倒也不著急,等快生產的時候有就行。”陳宸解釋道,“現在孕婦和胎兒都不太好,尤其是胎兒,先天心臟發育不足,狀況非常棘手。”
“棘手你還接收他們!”孫亮沒好氣道,“等孩子生出來,如果真有什麼情況,信不信那個大鼓能扒你一層皮?”
他掌握著話語主動權,隻要旁若無事表演一番,模棱兩可說幾句似是而非的話,把責任往陳宸頭上一推,到時候定然是眾口鑠金。
一千多萬粉絲,每人吐一口吐沫,都能把這個小破診所淹了。
陳宸隨手撿了個棉花糖丟嘴裡,對此不甚在意:“沒事,假的永遠真不了,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歪。”
“你不怕我更不怕,反正我現在隻是學徒。”
氣呼呼拿了本中草藥圖鑒,孫亮一邊看圖一邊跟藥櫃裡的藥材做對比,將功效和外在形狀記在心裡。
來診所之後,陳宸忙的要死,根本沒空耳提麵命地教他,隻是隨手丟給他一大摞書,上麵標好了順序,讓他先自學。
每天接診病患時,也會讓他在一側進行觀摩記錄,倒是沒有藏私的意思。
可書看完一大半,接診他本來就會,病患一來他也能憑借十幾年的積累說出個一二三,但若是輪到號脈和開藥,他現在完全是一竅不通,甚至還覺得中醫這行,多少沾點玄學的意思。
所以他每天都很煩躁,傲嬌的外表下有一顆即將炸裂的心臟。
覺察到他的狂躁,陳宸笑的非常不厚道,遙想他小時候背湯頭歌,那可是威脅利誘加棍棒,背不下來還有師兄師姐們的無情嘲笑,可比孫亮慘多了。
“湯頭歌記得要背呀,學徒小亮,明天晚上我抽查,背不下來沒飯吃。”他學著當初爺爺訓斥他的麵孔,黑著臉凶神惡煞地布置作業。
學完之後還煞有介事地摸了摸下巴,隻不過光溜溜的肌膚上,壓根兒沒長胡子,讓他摸了空。
怪不得他總覺得自己氣勢不足,原來是沒長胡子。
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好一會兒,他突然被自己的幼稚逗樂,笑的是前仰後合。
然而,樂極生悲。
“咳咳咳……咳咳,咳咳……水……”
孫亮聽到動靜,黑著臉給他接了杯水:“被口水噎到,應該用不上海姆立克急救法,是吧,陳大夫?”
學著陳宸的動作,一隻胳膊支著桌子,渾身像沒有骨頭般吊兒郎當地站著,孫亮極儘嘲諷。
陳宸咕咚咕咚喝下去半杯水,才解除了被嗆死的危機。
他撫著胸口,好險好險,差點兒成為曆史上第一個被自己口水嗆死的大夫,這要是讓列祖列宗知道,豈不是要笑掉大牙。
還給孫亮一個白眼,陳宸:“用不著,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