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卜九凶 喵~(1 / 2)

正如陳宸所說,所有人都在想辦法。

灝毅在撥打了幾十通電話之後,終於跟陳老爺子聯係上,陳鬆柏難得動用私人關係,借了架私人飛機直奔京都。

陳宸外公古弦雲跟他前後腳到。

兩人上一次見麵還是十多年前,如今黑發變銀絲,歲月終究是平等地對待了每一個人。

來不及寒暄,陳鬆柏一進門便為陳宸把脈,脈象不必細說,一連幾次都是將死之人的脈象,還每次都不一樣。

他長歎一口氣,無奈地看向古弦雲:“小宸他脈象複雜,怕是要靠你了。”

古弦雲搖搖頭:“十卜九凶,一線生機,但生機不在你我身上。”

他閉關苦修十餘年,依舊沒有找到破解辦法。

從陳宸出生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這孩子命中有劫,卻怎麼都無法堪透這劫難。

學道數十年,從小就被眾人寄予厚望,他天分極高又肯努力,七八歲結交精怪好友,十一二便能獨自斬妖除魔,想不到一把年紀後,竟隻能眼睜睜看著外孫油儘燈枯。

這種全都看透卻什麼也做不了的無力感,讓古弦雲十分挫敗。

他身形單薄,站在窗口盯著陳宸的臉出神。

暖黃色的夕陽為他披上一層柔光,光暈包裹下,他身形瘦削仙風道骨,頗有種欲乘風而去的意味。

但他的眼神殷切悲痛,那濃烈萬千的擔憂,化為無形的枷鎖,讓他折下翅膀眷戀人間。

“不 ,我從不信命。”陳鬆柏倔強搖頭,再次為陳宸把脈。

他行醫幾十年,救治患者無數,無數次跟時間賽跑與天爭命,他贏了無數次,這一次事關自己親孫子的命,他就是豁出老命去,也要再贏一回!

“灝毅,去把我帶回來的藥材炮製了,另外每天一盞參湯吊著,我來為小宸施針!”

隻要人還有一口氣,身體的狀態就能從脈象中顯示出來,既然每次的脈象都不一樣,他就多把幾次,找出共性,從最棘手的那一處開始。

這一刻開始,陳氏老中醫閉門謝客,所有大夫輪流守在陳宸床前,他們輪流把脈,徹夜討論分析病症,從不同角度提出診治的建議。

陳鬆柏跟著小輩們一起,按部就班。

他心中越著急,情緒便越發穩定。

不知不覺,秋葉紅,冷風起,寒露至。陳宸依舊在昏迷,他睡了一日又一日,絲毫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今日是陳鬆柏在照顧,老爺子不慌不忙地為他擦拭著身體,嘴裡絮絮叨叨著。

“你這個皮小子,二十多年就屬最這段時間最老實,從三歲開始就不讓我幫你洗澡,現在老實了吧,二十多歲還得靠我老頭子,等你醒來非得好好笑話笑話你……”

陳宸懂事的早,再加上兩位老爺子對他寵愛卻不溺愛,小小男子漢自小就崇尚獨立,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絕不做懶鬼依賴彆人。

為此,陳鬆柏懊惱了許久,畢竟給胖乎乎的小家夥洗澡,可是不可多得的享受。

那圓溜溜的西瓜肚,輕輕一彈就砰砰響,大一點的淘氣包騙他肚子裡有熟透的西瓜,嚇得小陳宸擔驚受怕好幾天 ,就怕哪天誰渴的受不了把他肚子剖開吃西瓜。

整個診所都放在心尖尖上寵愛的小家夥,一眨眼便長大了,他天分極高,悲天憫人,一點點接手祖傳的事業,陳鬆柏既驕傲又心疼。

如今看他一動不動的躺著,怎麼可能不難過。

陳宸站在角落裡,看著老爺子說著說著便開始偷偷抹眼淚,忍不住也紅了眼眶。

剛開始,他還會想進入身體,亦或是忍不住去抱老爺子,可重複過千百次之後,他隻能麵對現實。

盯了半晌,陳宸木訥開口:“我會死嗎?”

“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