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淚流滿麵,但這狼狽低聲下氣的模樣在白歡的眼中無非是死到臨頭的垂死掙紮。
她冷哼一聲。
手中蘊起的妖力狠狠掐住寧賦新的脖子,她一字一頓,眼角卻止不住劃下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你害我害的那麼苦,又怎能輕易還上罪孽?”
“歡...兒。”
他祈求著,卻無濟於事。
“白歡,不可!”
一把玉扇朝她劈來,隻見女子頭梳飛天髻,身著白色大氅,如同雪中白蓮,眉眼間是冷漠至極的殺意,“破雲扇起!”
白歡見到來人,一瞬的遲疑,“你怎麼沒有在夢境之中?”
隨後眯起雙眼,像是想透了什麼,又忍不住打量她兩眼,“你沒有心魔...你修的是...無情道?”
林知意一手執一手蓄力,隻要將白歡殺掉便能破了夢境將師兄他們救出來!
她想著,手心的靈力便更加的迫人,與前幾次不同,她此次起了很大的殺意。
她的修為不低。
白歡豔麗的臉上也有了三分遲疑,她若是直接與她交手,不一定是她的對手...不如除去去夢境之中的那幾人,等她吸食去了他們的內丹,再來和這人纏鬥。
“小姑娘,你是逃脫不了九尾狐的陣法的。”
話音方落,她變幻化成一道紅色幻影,消失在夜空之中。
見她逃跑,林知意並不慌張,將手中的破雲扇甩出,那扇子仿佛生了眼一般衝著白歡消失的軌道一路向前。
“戲院?”她呢喃道,不帶任何猶豫跟了上去。
等他們走後,寧賦新扶著牆壁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高聲命令底下之人,“去!去將戲院燒掉,去請無歸道長,這些破修士根本沒有用處!”
身側哪還有下人敢待著,早已經逃的沒有影子了。
沒有法子,寧賦新隻能自己去尋無歸道長。
臨走前還大聲斥道,“沒用的廢物!”
*
“疼....”
榻上女子不舒服的呢喃,翻來覆去將身上覆著的被褥踢開,最後又耐不住涼氣,慢慢轉醒。
慕楠揉著額角,身體裡強烈的靈力相互衝撞,使得她又舒適又痛苦,但也慢慢沉浸下去,最後化為她眉間的一抹蓮花印記,不過那印記忽隱忽現,片刻後又隱入膚中。
“我這是怎麼了?”
她隻記得她正照著書中術法修煉,隨後聽見有人大喊大叫些什麼,她便渾身難受隨後暈了過去。
“楠楠,出大事了,吾勸你最好將衣裳穿好。”
瑪瑙耳墜輕輕晃動,“吾感受到很強大的妖力來襲。”
“我的頭好疼。”慕楠不由自主的呢喃出聲,手中的動作不停,將衣裳件件穿好。
“先前忘記與你說了,你每次借用天道之力便會遭來反噬,這是世界運轉準則,即使是天道也不能替你抹去反噬...這本心法書便是天道賜與你修煉所用,天道的意思是,後續的反噬會越來越嚴重,你隻能靠自己修煉否則次次用它之力,最後你會承受不住的。”
七七思忖過後,還是下定決心要將此事全盤托出,它需要將選擇的權利全權交予慕楠,它和天道都害怕她會後悔。
慕楠不以為然道,“若是這樣的反噬我能受得住,心法我也會繼續修煉。”
說著她將掛著的湛藍色棉絨大氅披在身上。她畢竟還是一個凡夫俗子,屋外十二月寒冬,她可扛不住凍。
七七還想說些什麼,最終隻化作一番長歎,末了還是打算提醒一句,“天道已經著手去查,宋知書到底怎麼了。”
“好。”慕楠點頭,正欲打開門,眼前忽然一白,又是熟悉的瞬移感。
果不其然,再次睜眼之時又換了地方。
周側一片明亮,但是沒有絲毫涼意,反倒是熱的有些難耐。
萬級長階之下,高聳入雲的高山之巔,是一個如夢如幻的地方。
她想將身上的大氅脫下,但又礙於沒有地方可以放置,便強忍著燥意穿在身上。但不論她怎麼尋找也不見宋知書的身影。
“七七,這是什麼地方,而且...宋知書呢?”
不是他受了重傷之後才會被傳送而來,那人呢?
七七抓耳撓腮,它能感受到男二的氣息,但是也找不到男二的身影,這種感覺甚至較於萬蟻噬心還要難受。
而宋知書便在她們的前邊,一個屏障之後。
他們麵對麵站著,但是慕楠眼前被懸置了一方結界,她看不清立在她身前的他,但他卻能看見她。
“她怎麼會過來?”
宋知書看著眼前之人,滿腹疑惑。
沈言之的符咒絕對能保證她的房間進不去其他人,她是怎麼出來的?況且此處是他的夢境,她又是怎麼出現的?
慕楠不知道他心中的陣陣疑惑,被長階底下的人吸引去了注意。
炎炎夏日,烈陽高照,一年輕女子身著淡青色的留仙長裙,梳著婦人髻,未曾釵著珠寶金簪,隻有一根顏色寡淡的玉簪挽著發絲。她身側跟著大約七歲的孩童,孩童一襲白色布衣,手中握著一把不同於他身長的玉劍。
“七七,這是縮小版的宋知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