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一個迷路的小孩,深深的喘著氣,寒霜劍泛著淡淡的靈氣將他環繞。
這細微的變化引起了福道天尊的注意,他抬手蓄靈氣輕輕覆在寒霜劍之上。
待寒霜劍漸漸平穩下來,他這才歎道,“連寒霜劍都在壓製你的魔氣,孩子啊,你以後的路不會好走。”
“楠楠,怎麼辦?”
七七小聲問道。它差點沉浸在小宋知書的情緒裡出不來,仿佛也是一道鉤鎖,鬨得每個人都能感同身受。
慕楠微微搖頭,透過誘小的宋知書她仿佛能見到長大之後意氣風發的少年。書中那位溫潤如玉,和煦如風的少年也藏著這段痛苦的回憶嗎?
忽然間,方才還一臉冷靜的小宋知書忽然捂著胸口重重的吐出一口鮮血,他半伏著身子撐在石階上,鮮紅的血液從嘴角湧出,滴在他白色的布衣上如同一朵盛開妖冶的彼岸之花。
“怎麼了?”慕楠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嚇到,猛地抬頭看向旁邊的兩位尊者,他們卻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現一般,固執的盯著底下逐漸遠去的薑十鳶的背影。
小宋知書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緩緩出聲,“出去!”
隨後他的身子便要倒下,慕楠下意識抬手接住,渾然忘記自己在夢境之中觸碰不到宋知書。
出人意料的是她扶住了宋知書,真真切切的扶住他的肩膀,小小的宋知書滑進了她的懷中,呼吸微弱的如同不存在一般。
“宋...知書...”慕楠詫異的看著這一幕,張開的紅唇恍若能塞進一個雞蛋。
轉眼間小宋知書便變成了大宋知書,不知不覺間暖意也慢慢散去化成了森森刺骨的寒意。
宋知書強撐著眼,氣若遊絲,“找到陣眼,便能出去了。”
他這副模樣,和碎了的玉沒什麼兩樣,揪的人心生疼,她是怎樣也笑不出聲,一時間忘記了宋知書先前對她的刁難。
周邊一片雪白,環顧一圈望不到儘頭。
\"你撐住啊宋知書,要我找到陣眼,你也得教我怎麼找啊。\"
她將他的下巴托起,寒意越發的濃重,他沒有靈力保身導致身體逐漸變得寒涼,就連如鴉似的長睫上麵也落了霜雪,他閉著眼不答話。
慕楠見他不言,越發的害怕,“你彆睡,你答我的話啊,你若是不答...我便... 我便將你丟下,這夢境之中這般寒涼,你撐不過去的。”
宋知書知道慕楠是想要他清醒,但那股困意越發深入,他一時間睜不開眼,隻能輕聲答應,“你...不是...神女嗎?為何...還不施法?”
見他清醒著,慕楠便將他馱起來,用手臂扛住他的身軀,將身上的狐裘解了下來套在他的身上,來回間她摸見了他身上的濕潤,血跡滲透了她的手指尖,沒入白雪之中。
“七七,這是怎麼了?”
無助的慌張感籠罩而來。
“很大的一股魔氣,方才應當有魔與他對打過。”
七七閉著眸子,靜靜感受那股淡淡的魔氣。片刻後它突然睜開眼,驚恐之色染上眉梢。
為何這股相撞的魔氣也在宋知書的身上?
不可能,他怎麼可能帶有魔氣?
慕楠馱著他,微微閉上了眼,似乎想要感應陣眼在何處,但在這雪天之中,她的五感就像是不存在一般,怎麼都使不上勁。
“楠楠,你一直朝前邊走,吾可以找到陣眼。”七七穩了穩心神,運氣探查。
臂彎間的人又沒了動靜,嚇的她連忙晃他的小臂,努力揚起嗓子,“彆睡,宋知書,醒著,應答我,否則我就去和林姐姐告黑狀,說你在寧府上想殺我。”
她的話十分有效,那人微微動了動,尾音上挑,十分不屑,“我想殺你輕而易舉。”
雖然虛弱,但他嘴賤。
慕楠無話可說,但又得編話來說,幾乎是腦海裡有話她便脫了出來。
“人家男二都有保護女主的資本,為何到了你這裡,三天一吐血?你不像是男二,反倒像是要人保護的小狼崽。”
“喧囂。”
此時的宋知書已經聽不見什麼,隻能感受旁側的人嗡嗡的叫著,如同一隻大蚊子,也是出自本能,他煩躁的回她。
“喧囂,喧囂,我很喧囂嗎?不過如此,哼。”她逐漸也吃不消來,全憑借意誌和下意識的回答來反駁宋知書,“你身上的狐裘可是你自己的哦,弄臟了不做我的緣故。”
“嗯。”他輕飄飄的應答,是從嗓子裡擠出來的聲音。
“出去之後,你一定要把那個九尾狐妖打一頓,誰讓她把我們困在陣法之中?”
“嗯。”
“還有一定要好好感謝我,彆忘了誰救的你...”
他沒了動靜,腦袋耷拉在她的懷裡。
眼見走了大半會兒卻遲遲不見七七喊停,她的力氣也用了個半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