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銀月躺在足球場上,頸部枕著足球門的門框,手上拿著童話書《小王子》,塑料草隔著衣服蹭著她的後背,癢癢的。雲朵間透出的微弱陽光照在她的身上,使得形單影隻的她不會感到太陰冷,她那帶著紅暈的桃花眼中全是對名著的癡迷。
就在不遠處,“八卦團”正在進行令人生厭的添油加醋,除了李麗方和被李麗方領著去小商店看熱鬨的那幾人,其餘的都在這裡。
與那幫坐在塑料草坪上看言情、聊八卦的同班女生不同,崔銀月偏愛在學富五車、見多識廣的名人作家的作品裡尋找對這個世界的另一層解讀。原本,崔銀月與這群沉迷於言情小說的“傻白甜”井水不犯河水,可就是有個蠢貨要挑戰崔銀月的底線,這個蠢貨就是辛妍晴。
就在上個學期,也就是七年級上學期,同學們都還沒相互認全,隻有崔銀月和張空明驚喜地發現,自己的世交和自己在同一個班級,於是經常走在一起。辛妍晴和李耘龍、李麗方一樣,喜歡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彆人的痛苦中。這蠢貨私底下說崔銀月和世交老哥張空明是“有過一腿”的青梅竹馬,被崔銀月當眾用凳子砸傷了腿。
辛妍晴不好意思去向班主任舟哥告狀,班主任舟哥一定會問崔銀月發怒的原因,如果班主任舟哥知道辛妍晴是因為造謠活該挨揍,這不就是自尋死路嗎?於是辛妍晴隻能默默忍著痛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這簡直是殺雞儆猴。從此以後,崔銀月和張空明是眾所周知清清白白的世交關係,現在無人敢胡亂議論。
因此,崔銀月把辛妍晴和“八卦團”全部歸類在“傻白甜”裡,認為她們不過是霸道總裁的禦用玩物罷了,壓根就沒把她們看成是完整的人。“傻白甜”瞧見崔銀月一副麵對她們心高氣傲、麵對學霸卻是彬彬有禮的“兩麵三刀”的“怪人”,自然主動孤立了崔銀月。對於這種孤立,崔銀月求之不得。就這樣,崔銀月可以在體育課解散後優哉遊哉地躺在足球場上看書,沒有人去打擾專屬她的那份清靜。
“銀月。”尤清識拿著冰茶坐了過來:“來一瓶唄。”
“嗯?怎麼突然送我冰茶?”崔銀月坐起來,揉了揉眼睛。
尤清識解釋道:“你忘了?你上次在奶茶店和我一起看書的時候請我喝奶茶,禮尚往來唄。”
“哦,對。”崔銀月接過冰茶,直接大力擰開喝了起來,瓶蓋上的圖案磨得她手心發紅。冰茶的清爽和淡香在嘴裡散開來,令她心情愉悅,她笑起來時眼睛彎成了月牙。
“咦?你又買了新書?”尤清識看到了《小王子》,直接拿了過去:“讓我鑒賞鑒賞!”
“哎哎哎!彆動!給老子放下!”崔銀月一把奪過童話書:“上次借給你的《格列佛遊記》看完沒?自從易沄知道我有這本書,天天催我借。”
“已經看到慧駰國那個部分了,馬上就還給你。”尤清識裝作妥協,趁崔銀月不注意飛快地拿走了《小王子》:“再說了,她一個語文課代表,不能問舟哥借嗎?”
“好吧,你看,我歇會兒。”崔銀月見書被搶走,隻能躺下休息:“怎麼你們老是喜歡找我借書?前些天許依依把《偷影子的人》借走了。”
“行,你的《偷影子的人》也被我預訂了。”尤清識露出腿,示意崔銀月靠上來:“躺我腿上,球門太硬了。”
“行。”崔銀月直接靠了上去,打算小憩。麵對這種看上去不食人間煙火的學霸,崔銀月不會擔心“八卦團”說三道四。
這時,在小商店看完戲的幾個女生回來了。
“咦?你們不是一起去看表白的嗎?”易沄問道。
隻見李麗方滿臉尷尬,一言不發。
“什麼表白啊!都讓淩晶晶給毀了!”其中一個女生解釋道:“本來李耘龍都搞得好好的,場地、氣氛、還有我們圍觀助威,我都等著喊‘答應他’呢!現在倒好,都給淩晶晶攪合了!”
“一顆老鼠屎搞壞一鍋粥!”
“淩晶晶簡直就是攪屎棍!”
……
傻白甜們都惡狠狠地罵了出來,吵到了正在打瞌睡的崔銀月。
“她們在乾嘛?”崔銀月靠在尤清識身上,半夢半醒地嘀咕著。
“李耘龍硬逼著陳淵去向許依依‘示愛’,那幾個人就跟著去看戲了。”尤清識輕描淡寫:“傻缺人乾傻缺事,咱彆去參與。”
“啊!夏雲安來了!”不知是誰大喊一聲,其他在足球草坪上的女生也激動了起來:“哇!是雲安王子!”
“哼!楊黎星那個賤人又在霸占雲安王子!”李麗方壓低聲音,用惡毒的汙言穢語辱罵。
崔銀月側過頭,發現是隔壁二班的兩個學生,分彆是夏雲安和楊黎星。夏雲安是初中部的第一校草,有很多追求者。楊黎星是夏雲安的朋友,學生會文藝部的成員。倆人拿著新買的文具正好路過足球場,引得這群花癡尖叫不斷。
崔銀月問道:“這個學期二班的體育課和我們班的體育課在同一節課嗎?”
尤清識回應道:“對啊,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覺得吵。”聽著那群傻白甜嘰嘰喳喳的吵鬨聲,崔銀月也沒了睡意,隻能睜著眼睛發呆:“清識,我睡不著了。”
尤清識忙著看書,隨口回應道:“那就閉目養神。”
“清識,你和肇雪怎麼樣了?”崔銀月突然問到這個隻有他倆知道的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