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承認我後悔了,我要是提建議的時候,提彆的該多好!音樂、繪畫、雕塑、建築、戲劇、電影、文學這麼多藝術種類都不提!偏偏提舞蹈!還是芭蕾舞!我真是腦子出問題了!
趙澤宇後悔了,他滿腦子都是他的初戀莎莎,看到與莎莎有關的一切都能想到莎莎。他已經被逼瘋了,瘋到無法自拔。不過好在,趙澤宇不是齷齪家夥,能想辦法控製自己。叔侄倆在公園裡遊玩了兩個小時,趙澤宇是成年人,不如琳琳精力充沛。他知道,隻要耗光了自己的精力,自己就可以不去違法犯罪。
晚上,趙澤宇拖著疲憊的身軀為莎莎做了晚餐。人一旦疲憊到了極限,有可能出現食欲不振,趙澤宇就是如此。他草草吃了幾口飯菜,就洗完澡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中,他聽見琳琳吃過晚餐之後,獨自把空碗放在洗碗機裡,那碗與碗之間“叮叮當當”的響聲他再熟悉不過。在這之前,琳琳觀察過父母如何使用洗碗機,她根據記憶按動了幾個按鈕,竟然成功了。琳琳看到洗碗機運作起來,放心地回到自己的臥室,拿出行李箱裡的換洗衣物,走向浴室。
趙澤宇聽見浴室裡傳來的水流聲,心裡的違法犯罪欲望再次出現。正好,他陪琳琳遊玩時耗光了體力,四肢酸痛,癱在床上,能做到最劇烈的運動就是翻身了,再也沒有違法犯罪的力氣。他翻了個身,側睡,麵朝床旁的椅子,注視掛在椅子上的青色襦裙,傾聽那流水聲。這條青色襦裙載滿了趙澤宇的欲望,他見過辛妍晴穿上的樣子,幻想過莎莎穿上的樣子,現在他想象琳琳穿上這青色襦裙的樣子,想象自己如何違法犯罪,隻是想象而已。趙澤宇知道,隻要忍過了這一晚,琳琳就去學校報到成為寄宿生,他就可以解脫了。就這樣,他一邊幻想違法犯罪,一邊沉睡過去。
次日,周一,趙澤宇帶著琳琳來到新學校,叔侄倆在教務處辦公室辦轉學手續。
琳琳依依不舍地看著趙澤宇,問道:“叔,你能不能在周末的時候帶我去玩?就玩兩天,好不?”
趙澤宇頓時說不出話來,因為周六與周日之間的那個夜晚,趙澤宇會像昨夜一樣感到無比煎熬。但是他不想拒絕,因為他希望和琳琳在一起,關心琳琳,愛護琳琳。
這時,琳琳看到了辦公室牆上的課程表,趙澤宇順著琳琳的目光看過去。原來,寄宿生與走讀生的課程不同。寄宿生的周六是忙碌的,需要在教室裡上自習課,寫完所有的作業。如果寄宿生想要出去遊玩,需要等到周日,家長親自來學校把學生接走,寄宿生們才可以度過一個愉快的周末。趙澤宇順著琳琳的目光看過去,頓時心裡輕鬆了不少。琳琳的芭蕾舞課在周日上午,也就是說,自己隻需要陪伴琳琳半天,琳琳不需要在家裡過夜。
趙澤宇放心了,琳琳不會在危險之地過夜。
就這樣,叔侄倆約定好,每一個周日的早晨,趙澤宇把琳琳送到舞蹈培訓學校,等到琳琳中午放學,再帶琳琳去遊山玩水。接下來的日子,叔侄倆按照約定,一切都是這樣平常。直到一個周日的中午,琳琳上完了當天的芭蕾舞課,趙澤宇來舞蹈培訓學校接走琳琳。
“叔。”琳琳鑽進車後座,問道:“我不想學芭蕾舞了。”
“怎麼了?”趙澤宇回過頭,問道:“你都學了一年多了,現在放棄可就前功儘棄了。”
“不是放棄,是換掉。”琳琳解釋道:“我想學國標舞,其實我在轉學之前就提起過,但是我爸爸不讓我換。國標舞太酷了,我真想學!”
琳琳提起改學國標舞,是在猥瑣老頭事件發生之後的一周內。當時,趙澤寧為了琳琳轉學的事忙得焦頭爛額,在接送琳琳放學的時候,看到男教師就會渾身不自在。這很正常,當自己的孩子處在危險之地中,所有有可能成為壞人的人都是自己的眼中釘肉中刺。國標舞需要異性舞伴。琳琳提出改學國標舞時,趙澤寧正在聯係省會城市小學學校的教務處辦轉學手續。趙澤寧被琳琳提出的要求嚇到了,他腦海中立即出現了,男教師為琳琳當舞伴教琳琳跳舞時,對琳琳違法犯罪。趙澤寧陷入這種草木皆兵的境地,全是那幾個罪犯惹的禍。
“好,那我打電話給你爸爸,聽聽他的想法。”趙澤宇撥通了電話,詢問趙澤寧的想法。
“行,換吧,孩子的愛好最重要。”趙澤寧答應下來。因為他知道,琳琳已經安全了。
當初,琳琳學習芭蕾舞,是趙澤宇一時衝動建議的。現在,琳琳改學國標舞,是趙澤宇幫忙與趙澤寧溝通的。趙澤宇放下心來,莎莎是莎莎,琳琳是琳琳。現在,叔侄倆準備去享受美食。趙澤宇帶著琳琳來到自己住處附近的餐館,趁著廚師正在製作佳肴,他借口回家拿東西,讓琳琳在餐館等待自己。趙澤宇回到家,把青色襦裙拿到浴室,拿出剛在樓下小商店買的打火機,決定把青色襦裙燒成灰燼。他現在不需要替身,也不需要任何不正常的欲望,他隻想和自己想守護的人在一起。趙澤宇看著原先的那個傷痕,水果刀隻是劃破了皮膚,沒有割破大動脈,現在傷口已經愈合。
感謝哥,感謝琳琳,我找到了活下去的意義。
趁著現在,趙澤宇沒有看未成年人的違法犯罪視頻,沒有任何未成年人在自己身邊,沒有任何與未成年人有關的物品供自己幻想。他把自己關在廁所裡,把壓力對著一片空白釋放出來。他相信,隻要自己習慣了麵對一片空白釋放,自己就可以抑製住特殊癖好了。
曾經,他被那個“老伯”迫害。他猜測,那個“老伯”有什麼難言之隱,要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和好哥們的兒子下手。現在,趙澤宇成為了和那個“老伯”一樣的異常人,趙澤宇這輩子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將罪惡斬斷在自己手裡。趙澤宇不像那個“老伯”一樣,把罪惡發泄在下一個受害者身上,讓下一個受害者成為下一個異常人。趙澤宇可以沒有新的伴侶,可以沒有後代,但是不可以違法犯罪,不可以讓罪惡延續誕生新的異常人。趙澤宇發現,這個最重要的任務又發展出了新的任務,那就是守護好正常人。
青色襦裙變成了一堆灰燼,趙澤宇打開水龍頭把火澆滅,灰燼被衝進下水道。一起被衝進下水道的,還有那些肮臟的幻想和不可原諒的罪惡。
趙澤宇放下心來,回到餐館。此時,服務員正好把菜品端上來。叔侄倆相視一笑,這一笑,很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