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政教處主任想起自己的父母。父母也是貧困農村裡的農民，卻明白知識改變命運的重要性。因此，政教處主任努力讀書考上師範學校，成為了一名教師，讓父母過上了衣食無憂的生活。

政教處主任明白，不是所有人在麵對同樣的處境時，都能做出正確的選擇。既然自己成為了一名教師，就要引導這些人做出正確的選擇。

政教處主任走過去，想要說些什麼，卻看到了家長身邊的學生。這個學生染著頭發、牙齒泛黃、脖子上有紋身。要說這個學生見過世麵，他還不知道“知識改變命運”。要說這個學生沒見過世麵，他還來到小鎮的紋身店裡紋身，不可能沒見過鎮上的高級中學。

這種自相矛盾的情況，也出現在鎮上的痞子學校裡，痞子學生見過高級中學裡的師生。每一次，第二中學的學生考上重點本科，班主任經過學生的同意之後，就會把喜報貼在校門口。雖然痞子學生知道通過學習可以飛黃騰達，但是他們就是願意墮落下去。

政教處主任什麼也沒說，垂頭喪氣地走出辦公樓，看到學生們興高采烈地往回走。顯然，學生們對這所學校很滿意，隻要沒有考上高級中學，就在這裡讀書。政教處主任走上前去，和學生們回到了學校裡。

學生們回到學校之後，欣喜若狂地向朋友們分享自己的所見所聞。當朋友們聽見，老師不會限製抽煙、喝酒、染發、紋身、早戀之後，更興奮了。這群學生，已經開始憧憬未來自由自在的校園生活。

放學了，拿著小卡片的中介又出現在了痞子學校附近。然而，中等職業學校附近的中介更多。有的學生帶著好朋友，一起來到中介麵前，向好朋友介紹獲得非法收入的方式。然後，這些學生在中介的推薦下，去獲得非法收入。

臨近零點，酒吧門口，到處都躺著醉倒的未成年痞子。這時，罪犯出現，把相貌較好的未成年痞子挑走，扛到賓館裡去。過不了幾個月，這群未成年痞子會出現在，醫院裡的肛腸科、男科、婦科，或者私人診所裡做人流的手術台上。

然而，這一切與政教處主任無關，他和妻子在下班之後，就去鎮上的小學接走了女兒。現在，政教處主任陪女兒看動畫片入睡。

他看著女兒熟睡的臉，默默在心裡祈禱。

你不會成為那樣的人，對吧？

他心想著，幫女兒蓋好被子，走到了客廳。

女兒的書包就在沙發上，裡麵有三張九十五分以上的考卷，分彆是語文、數學、英語。政教處主任把考卷拿出來欣賞時，看到了文具盒上的貼紙。

“我想和爸爸媽媽一樣，成為老師。”

政教處主任放下心來，和妻子回到臥室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