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軍和劉豪一進入臥室，身體就止不住地顫抖。

負責這兩個熊孩子的詢問人員，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暫時繞開主題，在聊天的過程中等待對方情緒穩定。負責劉軍的詢問人員與劉軍聊起了學校情況，負責劉豪的詢問人員與劉豪聊起了家庭情況。

劉軍的臥室裡，詢問人員了解到，劉軍是三年級學生，現在就讀於鎮上的小學。一年前，二年級的劉軍還是劉家村小學的學生，他成績優異，家長為了讓劉軍接受更好的教育，托關係轉學去了鎮上。一開始，劉軍還不適應新環境，成績不理想。等到劉軍逐漸適應環境之後，成績突飛猛進，經常登上學校的成績光榮榜。

詢問人員：“劉軍，你的成績這麼好，肯定有更好的前途，對吧？”

“嗯。”劉軍點點頭，說道：“老師們都這麼說。”

詢問人員：“我現在要說一些事情，對你來說很重要。”

劉軍：“嗯。”

詢問人員：“假如，一個壞人做了壞事，一個好人看到了，那麼這個好人就要告訴警察。如果好人什麼都不說，就違法了，要受到懲罰。如果好人說了，還可以得到獎勵。”

“什麼獎勵？”劉軍被吸引了注意力，問道：“是錢嗎？”

“比錢更重要。”詢問人員麵帶微笑，說道：“好人會變得更好，成績也會更好，考上想考的大學，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哦。”劉軍問道：“懲罰呢？”

詢問人員：“懲罰就是，好人會和壞人同流合汙，變成壞人。”

“警察同誌。”劉軍的家長直接打斷對話，說道：“就算是彆人乾了壞事，劉軍也沒有義務把這些事告訴你們吧？你們就不怕他回憶起來，加重心理陰影？”

“劉軍是證人，證人必須配合調查。”詢問人員解釋道：“而且，劉軍隻是目擊者，又不是乾壞事的那個壞人，怎麼可能有心理陰影？”

劉軍的家長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趕緊閉嘴。

劉軍問道：“劉浩和劉兵算壞人嗎？”

詢問人員：“你看到他們乾壞事了嗎？你就說給我們聽吧，反正不是你乾的壞事，跟你沒關係。”

劉軍壓低聲音，說道：“那你們不要說是我說的。”

詢問人員：“當然不會。”

緊接著，劉軍說出了案發過程。

劉豪的臥室裡，詢問人員了解到，劉豪家是五代同堂，每一個家庭成員都身體健康。劉豪的外高祖母與劉豪相差九十歲，這位九十九歲的老奶奶身體硬朗，還能隔三岔五做飯給劉豪吃。

詢問人員：“劉豪，你被我們詢問的事，你外高祖母知道嗎？”

“不知道。”劉豪解釋道：“她去打牌了，還沒回家。”

詢問人員：“你覺得，她知道你被我們詢問，會怎麼樣？”

“我不知道。”劉豪搖搖頭，說道：“應該會生氣吧，她不喜歡看到我這個樣子。”劉豪指的，就是自己害怕時的樣子。

詢問人員：“她都那麼老了，不適合生氣，她還得超過一百歲，氣出病來就不好了。”

“我們不會告訴老人家。”劉豪的家長斬釘截鐵道：“你們不必擔心這些。”

“你就不怕街坊鄰居說給她聽？”詢問人員解釋道：“紙包不住火。”

劉豪戰戰兢兢地問道：“那我，是不是要趕在她回家的時候，讓你們出去？”

詢問人員：“對啊，你把你看到的說出來，我們就可以出去了。”

劉豪靠近詢問人員，說道：“那你們不要說是我說的。”

詢問人員：“當然不會。”

緊接著，劉豪說出了案發過程。

劉傑的臥室裡，詢問人員和劉傑坐好之後，劉傑就按耐不住了。

“我都說。”劉傑壓低聲音，說道：“但是要小聲點，我怕隔音不好。”

詢問人員驚訝道：“為什麼？我們什麼都沒問。”

“劉傑回家的時候，就告訴我劉浩出事了。然後，劉兵的老子老娘把我們都叫出來，要我們把所有的錯怪在劉浩身上。”劉傑的家長解釋道：“我先是同意了，後來還是覺得不對勁，就打電話給我表弟。我表弟是警察，他說你們遲早會找過來，要劉傑實話實說。”

“是的。”劉傑說道：“我表舅都猜到了。”

兩名詢問人員麵麵相覷，沒想到自己負責了最省事的那個熊孩子。

“我表舅還說，你們不會告訴彆人，是我把事情說出來的。”劉傑問道：“你們真的不會吧？”

“當然不會。”詢問人員微笑道：“我們會保護實話實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