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風流浪子月夜歸途 一日下朝之……(1 / 2)

雲間月 伊德雪麗 4668 字 10個月前

一日下朝之後慕容霄和江恒邊走邊商量著什麼,迎麵走來一個氣度不凡衣著華麗的翩翩少年,此人眉目清秀麵帶微笑,手中搖著一把折扇,草書寫著“不羈”二字,一身青衣瀟灑倜儻,與皇帝頗有幾分相似,正是皇帝最小的一個弟弟顯親王蕭珦,是個有遊手好閒的閒散王爺,排行十七的他在當年的奪嫡之戰中都未參與其中,他年紀小母親早逝也無權無勢,如今皇帝蕭珹對他是不管不顧,體麵地給了一個親王的頭銜,他得個輕鬆自在,整日吃喝玩樂美哉美哉,如今整個皇室也就剩下他這麼個親王,其他人不是在去封地的路上遭遇突襲,就是在府裡無緣無故被小妾弄死在床上,有的更稀奇的是吃著飯就倒了下去,皇帝登基後所有的親王都這樣莫名其妙一個個沒了,沒有人敢去調查追究什麼,體麵風光地安葬就再也沒有了風浪,唯獨這個顯親王在這場奪嫡之戰中,全身而退。

“見過顯親王!”慕容霄和江恒行禮道。

“喲,安國候啊,這是下朝啦?辛苦辛苦,有安國候在,我皇兄江山千秋萬載啊。”蕭珦搖著扇子這些話是張口就來。

“顯親王謬讚了,都是分內之事。”慕容霄回道。

蕭珦收了扇子說:“喲,本王瞧著安國候這滿麵紅光如沐春風啊。今兒個遇上你也是巧了,本王正準備去醉紅樓,聽說醉紅樓來了西域歌舞團,甚是絕美,一同去鑒賞鑒賞如何?本王請客。”這顯親王彆的沒有,整日就研究哪裡可以吃喝玩樂,什麼酒樓裡出了新菜品,哪個妓館來了新頭牌,或是哪個茶樓裡說書的一絕,他都門兒清。

“西域舞團?臣不懂舞蹈。”慕容霄顯然是沒有興趣。

“自然是有西域美女,聽說個個長得傾國傾城,舞姿又彆具一格,異國風味多稀奇啊!”蕭珦說得眉飛色舞的。慕容霄卻淡淡地回道:“也就那樣吧,都誇大其詞了!”話說他什麼場麵沒見過。

“去看看嘛,這麼早回家乾什麼,今日本王做東,安國候都不賞臉嗎?”

對方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慕容霄交代了江恒幾件公事,換了便裝就跟蕭珦上了馬車,他們兩個以前也偶爾在一起玩樂過,皇帝讓慕容霄打探過這個弟弟,看看是不是真的就是個紈絝子弟,慕容霄交往了幾次,發現此人性格極為豁達,確實沒有任何權利欲望,年紀不大卻活得極為通透,身在皇家他彆無選擇,不想參與任何紛爭,他也胸無大誌,隻求平安度日,他活得瀟灑,對蕭珹也很恭敬,誰做皇帝對他來說都一樣。

馬車來到京城最大的妓館醉紅樓,這裡慕容霄不會陌生,幾年前他是這裡的常客,這裡的花魁還差點為了他自儘,鬨得還挺難看,之後他就甚少再碰女子,動不動就一哭二鬨三上吊實在受不了。稍微給點甜頭就想要登堂入室,哭著喊著要做他的妾,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慕容霄發現了自己真的對女子無感。

醉紅樓原先沒有小倌,今日來了才發現如今也有了,蕭珦自然知道慕容霄的取向,給他安排的是兩個美豔的男子,一左一右伺候著,一個倒酒一個捶腿,眼前幾個西域舞姬正翩翩起舞。

“來,喝一杯,這葡萄酒是西域來的,用這琉璃盞搖一搖,香味撲鼻啊,再喝一口,哇,唇齒留香。”蕭珦很懂得這些,也樂於研究。

慕容霄搖了搖手中的酒杯,酒中竟然出現了一個倒影,再看身邊二位,頓時黯淡失色,都是些什麼貨色,左邊的小倌想殷勤一點靠近一些,慕容霄嫌棄般地將他輕輕踢開,嚇得小倌隻能跪在一邊不敢造次。

慕容霄和蕭珦正喝著酒,醉紅樓的老鴇就端著一盤水果麵帶笑容地進來了。

“聽聞顯親王和安國候來了,奴家這醉紅樓頓時蓬蓽生輝,奴家特來請安!”老鴇已經換了一號人,看來這幾年這醉紅樓還易主了。

“免禮免禮,隻要今晚將我二人伺候好了,重重有賞!”蕭珦喝著酒十分痛快地將銀子灑在桌麵上。看得老鴇眼前一亮,立刻又殷勤了幾分:“那是自然,王爺和侯爺都是貴客,這幾位都是奴家從西域請來的舞姬,王爺看中哪個隨便挑,侯爺身邊二位也是新進的小倌,都是精心調教過的,二位儘管吩咐,他們一定會儘心伺候。”

蕭珦露出滿意的笑容,今晚這酒就非常讓他愉悅:“醉紅樓算是在你手裡起死回生了,我看你這生意很是紅火啊!”蕭珦這麼一說,老鴇低低地瞅了一眼旁邊的慕容霄,低下身子道:“玉姐兒那事是她咎由自取,妄想攀附侯爺,自找苦吃,還害得醉紅樓差點開不下去,前老板就轉手到了奴家這裡,這不,隻好請西域的舞姬壓場,也請各位貴人多光臨!”慕容霄已經很久沒有來醉紅樓了,老鴇今日看到他還有些意外,不過看到他是跟著蕭珦一起來的,大概也知道什麼情況,怕他有顧慮,趕緊表明自己的態度。

“玉姐兒後來怎麼了?”慕容霄問道。

“這……”老鴇麵露難色,斟酌著。

“你直說無妨!”慕容霄說,他拒絕玉姐兒之後再也沒有了她的消息,如今來了,就想知道個結果。

老鴇走到慕容霄和蕭珦兩人的中間,跪下身子,低聲回道:“她……跳湖了,沒救活,侯爺當時去了邊境打仗,回來後這事都過去了,自然也不會汙您的耳,虧得您還記得她,有幸伺候您一番,已經是她的福氣,誰知如此想不開。”老鴇一副可惜的樣,玉姐兒當時的身價是京城妓館裡數一數二的價,還沒怎麼樣呢,就這麼沒了。

慕容霄飲下手裡的酒不再詢問下去,他遇見過的人不少,能讓他記住的卻沒有幾個,玉姐兒算一個。她是富家女子,家道中落被賣入妓館,身姿容貌都是一等一的,老鴇將她封成花魁初夜進行盛大的拍賣,慕容霄一擲千金將她收入懷中,從此玉姐兒就認準了他,再也不接其他的客人,整日哭哭鬨鬨就要去找慕容霄,但慕容霄當時隻是為了讓京城的人都知道他一擲千金買了個花魁的初夜,連碰都沒有碰過她,過後再也沒有了想法,誰知玉姐兒是個執拗的主,對慕容霄一見鐘情,再也不接客還逃跑,在侯府門口大鬨,惹得慕容霄十分難堪,慕容霄不再見她,玉姐兒發瘋似的在醉紅樓大鬨了一場,差點一把火點了醉紅樓,後來有些失心瘋,老鴇就將她毒打了一頓,將人逼得更瘋了,不久後投湖自儘香消玉損。

“紅顏薄命,紅顏薄命啊,來喝酒吧!”蕭珦舉著酒杯坐到了慕容霄的旁邊跟他碰杯飲酒,說:“今朝有酒今朝醉,想過去那些有的沒的乾什麼。”他看了眼慕容霄身旁伺候的兩個小倌,跟鵪鶉似的戰戰兢兢,“是不是你們兩個不會伺候?瞧我們安國侯今晚興致不高啊。”這下兩個小倌更是瑟瑟發抖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起。

“與他們無關,來喝酒!”慕容霄不想為難任何人,今日他隻是看在蕭珦的邀請來這裡喝酒消遣。

“喝酒喝酒,今晚就在這裡好好放鬆,本王請客,你千萬不要跟本王客氣!”蕭珦也是個尋樂的主,對於一些晦氣的事也不想多聽。

深夜,蕭珦早就摟著西域美女在廂房裡翻雲覆雨,另一邊廂房裡氣氛卻有些詭異,慕容霄端坐在床邊,留下的那位小倌準備著熱水想伺候他沐浴,他恭敬地跪在床邊,對方卻沒有抬腳脫鞋的意思。

他隻好弱弱說道:“侯爺,小的伺候您先沐浴可好?”

慕容霄看著腳邊跪著的少年,心裡想的是家裡的那個少年,今晚用了飯沒有?那酸苦的藥喝沒喝?見他沒有回去會不會鬨脾氣?這麼晚了他睡了沒有?他不在他能睡好嗎?想著想著就披上氅衣大步流星離開了醉紅樓,他跳上馬車的時候馬夫還在打盹,以為主人今晚應該是要留宿醉紅樓了,沒想到現在就要回去了。

“回府,快!”慕容霄吩咐道,語氣裡帶著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