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怎麼來了?這個時辰陛下應該還在宮中家宴吧?”
“家宴而已,哪有你重要,你可是朕的安國候,你要有什麼差池,朕還如何安家治國?”
“陛下言重了。”慕容霄從床上坐起來,他看起來臉色慘白,十分沒有精神,蕭珹第一次見他這幅模樣:“肖子遙來過了嗎?”
“已經來過好多次了,開了藥。”慕容霄說道。可是這心病哪裡是肖子遙能治好的,再多的湯藥都不起作用。
“他都來過好多次?你怎麼還這幅樣子,朕讓張院士來。”
“陛下,不用了!謝陛下關懷,臣是心裡不舒服,所以身體乏累,休息幾日便好。”蕭珹知道他這些日子在忙活什麼,突然明了他這病從何處來。
“你尋的人還沒有蹤跡?”皇帝知道他大費周章在全國尋人。
“嗯!”慕容霄點點頭,他這麼大大動乾戈,大張旗鼓地尋人,彆說皇帝,幾乎全國都知道了他安國侯府走丟了人。
“應該是有心躲著你呢,天涯何處無芳草,雲影你跟他的緣分已經斷了,不必再如此糾結,你喜歡他那樣的,朕再為你尋來十個八個便是。”這事在皇帝眼裡是一樁小事,慕容霄喜歡什麼,他都會為他尋來,美貌男子而已,堯靖多得是。
慕容霄聽後隻覺得特彆疲憊,他無力和皇帝解釋自己的情有獨鐘,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麼就是放不下,也道不明心中苦悶,隻能淡淡地回道:“多謝陛下好意,臣現在不想要彆人。”
見慕容霄這麼執著,蕭珹有些生氣:“一個來曆不明的人,你怎麼就這麼鬼迷心竅?罷了,你好好養著身子,朕帶來一些人參和鹿茸給你。”皇帝也不想跟他糾結,想著時間再長一點,找不到人,他也就放棄了。
“謝陛下!”
皇帝本來憂心忡忡的來,結果丟下一堆補品卻氣衝衝地走了。
慕容霄走出院外跪地恭送蕭珹,能得皇帝如此垂愛,他這個做臣子的也算是無上殊榮了。走到院中寒風瑟瑟,他才知道今夜有多冷。
蕭珹回到宮中眼睛都氣得通紅,他直衝入皇後寢殿,一把將她揪起,皇後驚慌失措,整個寢殿伺候的宮女太監都嚇得瑟瑟發抖,皇後挺著沉重的身子跪在地上哀求蕭珹:“陛下息怒……”她不用問已經知道什麼情況,“陛下息怒,臣妾快臨盆了,無法侍寢,陛下……要不要去找貴妃?”蕭珹看著皇後圓滾滾的肚子努力壓製自己的暴走的情緒,幾聲大喘之後他慢慢平複下來,這才上前將皇後扶起:“皇後這說的什麼話,皇後辛苦了,朕除夕之夜當然要來陪你。”皇後仿佛逃過一劫,嚇得魂都丟了一半,她微微顫顫才站了起來,皇帝抱著她小心翼翼放在床榻上,溫柔道:“皇後受驚了,是朕不好,剛剛進來的時候動靜太大嚇著皇後了。”
“臣妾……”
“噓……”蕭珹用食指抵著她的嘴,“不要說話,好好躺著。”皇後便不再說話,乖乖地躺著,蕭珹寬衣後也躺在她身邊,這下宮女太監也鬆了口氣,蕭珹安靜地側躺在榻上,在皇後眉眼處輕輕撫過,皇後想讓他摸摸自己的肚子,蕭珹卻無動於衷,執著在她眉眼處溫柔地親了親。夜深後皇後緩緩睡去,蕭珹卻始終無法入眠,他靜靜地看著皇後的睡顏自言自語道:“你怎麼能這樣喜歡一個人?以前你從不這樣的,你跟朕說你誰都喜歡,但都是一時歡愉,你都不放心裡,你的忠誠隻對朕一人,如今你要食言了嗎?”蕭珹想起了很多年前,那時慕容霄剛剛及冠,已經風花雪夜一大堆風流債,這年紀已經可以娶妻生子,但慕容霄一副浪蕩樣,毫無這方麵的打算,他就問:“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子?”
“漂亮的都可以。”那時的慕容霄一副放蕩不羈的樣子,蕭珹卻很認真嚴肅地說:“你要有娶妻的打算,本王可以幫你物色……”
“唉唉唉,王爺不要害了人家好姑娘,臣這種人隻喜歡玩樂,沒個定性,也不會定性,成親這種事情還是免了,臣浴血沙場,可顧不得什麼家。”
“你真的不想成家?不想有一個喜歡的人?一輩子都在一起那種?”那時候蕭珹剛剛娶了個王妃,十分恩寵,慕容霄就笑道:“殿下有了王妃自己幸福就好,彆整日也想著讓臣跳入這種圍城中,臣是無法忠誠於誰的,臣的忠誠隻給殿下,將來殿下大業有成,臣一輩子都輔佐您,忠誠您!殿下就彆操心臣的婚事,臣浪蕩慣了,也不想害了誰家好姑娘。”蕭珹永遠無法忘記慕容霄跟他說這番話的那個午後,他把一輩子的忠誠都承諾給了他。
除夕之後朝堂開始休沐,南榮嶼孝不用上朝,政事也少了很多,宮裡上上下下開始緊鑼密鼓地準備他的婚事,先是修繕了東宮,然後是各種禮製的手續,婚服的縫製等等,南榮嶼孝都很配合,也十分麻木,一切聽皇後安排,他沒有任何意見。隻是在大婚前他召見了自己的未來的太子妃姚夢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