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事前所未有的緊張,堯靖麵臨著重大危機,已經退到列河,後麵就是一馬平川,這條河要是沒守住,堯靖將麵臨亡國的危險,蕭珹正在跟大臣商議著,有些文官已經慫得想要割地和談,武官則支持蕭珹戰死不降,雙方你來我往焦灼不下。
聽聞慕容霄求見,蕭珹把所有人都晾在一邊,疾步朝慕容霄營帳走來,見他終於醒來,蕭珹陰鬱的臉才得到了一絲春風。營帳的簾子剛剛撩開,他看到慕容霄坐在床頭,他激動地說道:“雲影……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臣罪該萬死……”慕容霄見到皇帝立刻就跪倒在地,大軍能被逼退至列河,他知道因為什麼,這也是堯靖從未有過的窘境,簡直算是奇恥大辱。
“你還傷著,快起來。”蕭珹連忙上前扶他,肖子遙也立刻幫忙,可是慕容霄沒有要起來意思,他又磕了一下頭說道:“臣罪該萬死,臣錯信他人,引狼入室,將我軍機密泄露,如今潰不成軍都是因為臣的過失。”整個營帳都彌漫著藥味,慕容霄一身的紗布跪在地上認錯,皇帝盯著他看了片刻,還是親自將人扶起:“你先平身,朕知道了。”他的語氣非常平緩,沒有一點怪罪的意思。
“陛下,請讓臣戴罪立功……”慕容霄被蕭珹從地上拉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扶到臥榻上。
“好,等你養好身體,我們一起收複新月,完成一直以來的統一大業。”
慕容霄不知道皇帝此刻為何能如此樂觀,他們已經被逼退到了前所未有的地界,能不能保住整個堯靖都不好說,他竟然還惦記著收複新月?但他確實在皇帝臉上看到了胸有成竹和信心滿滿。
“陛下……”慕容霄想勸說此刻應該保守打法,可是皇帝打斷了他,說道:“你是朕的安國候,隻要你還活著,定能安邦定國,所以好好養傷,朕等著和你一起上戰場。”
“是!”慕容霄回道。
蕭珹對慕容霄是無條件的信任,他沒有詢問責怪,隻擔心慕容霄的身體,確定他性命無憂後才允許他強撐著身體連夜交代了新的邊防布局,調換了所有火藥糧倉的位置,連軍中人事都做了調整,並做了戰隊編製的新排版,重新部署了陣法,一日不到的時間他就把能交代的都交代了。
“你何必如此著急?”蕭珹有些不忍,慕容霄身上裹著厚厚的紗布,臉上沒有什麼血色,他扶著胸口說道:“他這一出知己知彼玩得深,臣要立刻改變軍中防備和布局,不然在他眼裡我軍猶如透明,下次再打隻會輸得更慘……臣隻能儘快改變他所知道的一切。”
“除了你自己的劍法,朕沒想到你還……還教他行軍打仗之事?”皇帝的口氣沒有怪罪的意思,隻是有些意外。
“何止如此……臣,對他就差挖出自己的心肝了……”慕容霄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這笑聲帶著幾分淒涼和恨意。皇帝歎了口氣很無奈,隻恨他怎麼不爭氣,又微微扯了一下嘴角似乎又有點高興,說道:“雲影,朕曾告訴過你不要對任何一個人投入太多感情,你可以博愛,但不能專情,感情是最大的負累,會成為最大的弱點……會讓人如履薄冰。”
“臣知罪!”慕容霄是真的知罪了,他大錯特錯。營帳裡炭火燒得熱烈,就猶如慕容霄曾經那麼熱烈地愛著那個人,第一次將自己毫無保留地交給他,獨門劍法,軍事機密,母親唯一的遺物,還有最炙熱的那顆真心,如今一切都煙消雲散,他都嘲笑自己當初怎麼就被美色迷了心智才會對一個來路不明的人掏心挖肺,甚至天真的以為他就是自己偕老白首的那個,以為那就是上天賜予的所謂的緣份。
“你知罪即可,朕知你是重情之人,受人蒙騙也是身不由己,如今你好好養傷,才有戴罪立功的機會。”皇帝見慕容霄十分自責,不但沒有怪罪他,還安慰了起來:“放心,你交代的朕都會派人去安排,相信朕可以守住列河,隻要你不感情用事,你我聯手就像當年一樣,一定能走出一片新的天地,雲影,隻要你在,朕就有信心打這場仗。”
“遵旨!”慕容霄回想當年和蕭珹剛剛認識的時候,兩人的處境是多麼艱難,要權沒權要勢沒勢,還需要在一群虎狼中苟延喘息,精心布局步步為營才走了如今這般光景,怎麼能把大好江山輸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