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薑洋注意到自家老板的臉色越來越差,通話時間不到三十秒,梁嘉意隻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等他掛了電話後,薑洋正要彙報工作,對方卻先開了口,“查查今天去奉京最快的航班是幾點。”
一分鐘後,薑洋看著手機屏幕道:“最近的航班在五個小時之後。”
梁嘉意眉頭緊皺,薑洋劃了幾下屏幕,又道:“不過一個半小時後有一班飛往岩都的航班,您可以從岩都轉機去奉京,能節省兩個小時的時間。”
“好,幫我訂機票。”
張倩楠進來時正好聽到這句話,她不解地看向梁嘉意,“梁總,和TMS的會議在半個小時之後,您現在要去哪兒?”
“回奉京。”梁嘉意飛快地穿上西裝,轉頭吩咐道,“一會兒的會議由你來主持。”
張倩楠大驚失色,“什,什麼!梁總,我不行的!”
“我相信你。”
這四個字猶如一顆定心丸,轉瞬間就讓張倩楠的心情平複了下來,她不免還是有些擔憂,“您要一個人回奉京嗎?”
梁嘉意點頭,“我房間裡的東西還得麻煩你們收拾,辛苦了,奉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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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嘉意站在候機室裡給沈慕回了個電話,沈慕接的很快,梁嘉意的眉頭始終沒有舒展,“可可醒了嗎?”
“半小時前醒過一次,哭了一會兒後又睡下了。”沈慕捏了捏眉心,“燒一直退不下去,醫生懷疑可可之前被其他alpha的信息素刺激過。”
梁嘉意語調微顫,“其他……alpha?”沈恪並沒有和他提起過。
“我也不知道是誰,可可現在狀態不太好,我們也問不出什麼話。”
“我還有半個小時上飛機,到奉京也要十幾個小時。”梁嘉意壓住心尖上的痛意,“你們先儘力讓他退燒,等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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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梁嘉意到了奉京,沈慕告訴他,沈恪已經醒了,燒也退了,但是不願意接他的電話。
梁嘉意坐在趕往醫院的出租車上,電話沒有掛,他知道對麵聽著的是沈恪,所以語氣極儘溫柔,“可可,我還有半小時到醫院,乖,和我說句話。”
沈恪沒有回應,片刻後掛了電話。手機那頭傳來忙音,但在沈恪掛斷電話之前,梁嘉意分明清晰地聽到了小朋友壓抑的哭聲,像被貓撓了心上最軟的那一塊,梁嘉意疼得幾乎無法呼吸。
等他風塵仆仆地趕到病房時,房間裡隻有沈慕小夫妻倆,沈慕看到他一臉憔悴的模樣,心裡歎了口氣,拉著顧婉音走了出去。
房門被輕輕關上,梁嘉意走近病床,滿心滿眼都是床上那道清瘦的身影。
沈恪蒼白著一張小臉,漂亮的大眼睛闔著,脖子上的紅疹子消退了大半,卻仍然觸目驚心,手背上布滿青紫,瞧著就讓人心疼。
梁嘉意知道他醒著,慢慢釋放出自己的信息素,厚重的木質香頃刻間彌漫在整個房間裡。
沈恪皺了皺鼻尖,頓覺全身舒服了不少,卻依舊不動聲色地閉著眼。梁嘉意輕手輕腳地走過去,輕輕攏住他瘦弱的肩膀,動作輕得仿佛懷裡的寶貝是易碎的瓷瓶。
“可可,我回來了。”
沈恪依舊不說話,他緊緊抿著嘴,呼吸卻急促了起來,隱隱帶了哭腔。梁嘉意心疼地把他抱在懷裡,“對不起寶寶,我來晚了。”
“我討厭你。”沈恪終於開了口,儘管不是什麼好話,梁嘉意卻紅了眼眶。
沈恪聲音沙啞,哭得一抽一抽的,“我討厭你!為什麼要出差,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我難過死了!嗚嗚嗚我要死了!”
“沒事了寶寶。”梁嘉意捧起他淚濕的臉,低頭吻住他的唇,“對不起。”
沈恪固執地不張嘴,梁嘉意也不逼迫,隻輕柔地啄吻他的薄唇,輾轉溫柔又極儘愛戀。沈恪雙手垂在身側,猶豫了半晌還是撫上了梁嘉意的腰,將自己和對方緊緊貼在一起。
一吻畢,沈恪偏過頭不說話,梁嘉意輕輕揉了揉他的臉,聲音低啞,“身上還疼嗎?”
“疼。”沈恪鼻尖一酸,又掉下淚來,他淚眼汪汪地望著梁嘉意,癟著嘴撒嬌,“好疼好疼,脖子疼,頭也疼,手也疼,哪兒都疼。”
梁嘉意的心也疼,他執起沈恪的手,疼惜地撫上他青紫的手背,上麵還有肉眼可見的針孔。沈恪吃痛“嘶”了一聲,梁嘉意鬆了些力氣,愛憐地把他的手捂在自己胸口。
屋裡木質香的味道愈發濃烈,將沈恪溫柔地包|裹其中。梁嘉意沒有聞到青檸的味道,知道沈恪的腺體還沒有完全恢複,於是吻了吻他的發絲,輕柔地從上到下順著他的背,嘴裡哄道:“可可,嘗試著釋放信息素,不著急,我們慢慢來。”
沈恪儘量放鬆自己的身體,後頸剛泄出一絲清香,又瞬間收了回去。他緊緊捂著自己裸露的腺體,大眼睛裡噙滿了淚,哭喊道:“疼死了!我不要!我一動它就疼,我不要腺體了,把它挖掉!”
這就是氣話了,梁嘉意哭笑不得,但又不能惹急了這位小祖宗,隻好慢慢把他的手挪開。入眼就是刺目的殷紅,原本那處皮膚該是潔白光滑的,這會兒卻紅腫的不像樣,梁嘉意心頭一驚,用手輕輕碰了碰。
沈恪不舒服地掙紮起來,“不要碰,好疼。”
“怎麼弄成這個樣子?”梁嘉意神情凝重,“看上去有點嚴重,醫生是怎麼說的?”
“醫生說等你來了給我臨時標記……”沈恪刻意忽視了第一個問題。
梁嘉意一下子沉了臉色,“碰一下就疼要怎麼標記?”
沈恪垂著頭沒有應聲,梁嘉意收回手,把他桎梏在懷裡,定定地看著對方,語氣頗為嚴厲,“為什麼發情期會突然提前,還弄的這麼嚴重?說實話,不許撒謊。”
“因為,因為這兩天太累了,但是,也有可能是我體質變差了……”沈恪心虛地不敢抬頭,纖細的手指攪著對方的衣角,聲音越說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