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君秘密 鬼爺,‘欲蓋彌彰’你知道嗎……(1 / 2)

窗外吹進來一陣不和諧的涼風,掃除了房內的悶熱,然後離奇地下起雨來,沿著房簷滴成珠簾,甚是清涼。

江熙借此岔開話題:“大漠裡下雨真是稀罕,這麼涼爽的天氣怎麼外邊一點動靜都沒有?大夥不出來淋雨嗎?”

侍女捂嘴笑了一下:“這不是雨,是冰塊化的冰水,怕您熱著,鬼爺特令人找來冰塊,擺在屋頂和四周。方圓一裡的路也都封了,不讓人進來,所以清靜。”

江熙:“這又是為何?”

鬼自逍:“你迷糊的時候一直嚷著要下雨,這麼熱的天氣你要是悶汗對傷口也不好,以及大夫說你需要靜養,你就好好休息吧。”

啊?!這個人到底是蜜罐子轉世,還是開心果成精?

這份恩情要如何償還?鬼自逍富可敵國,他能拿得出手的東西有什麼是鬼自逍稀罕的。他左思右想,竟真的往以身相許的方向想去了,燥了一瞬,立馬殺死了這個念頭。

鬼自逍:“你在想什麼。”

江熙:“在想如何報答鬼爺。”

鬼自逍寬慰他道:“你把身子養好,開開心心的,就算是報答了。”

頭皮發麻……

他不是嬌滴滴的女王,他是一個糙老爺們,用不著這麼精心的嗬護啊,又不能說謝,隻能老實巴交地道:“我會把自己養得‘珠圓玉潤’、白白胖胖,請鬼爺放心。”

大夫來為他敷藥。大病當前容易困乏,他腦子沉沉的,很快睡了過去,又在半夜裡醒來。

桌上點著一盞燈,窗戶虛掩著,鬼自逍睡在一旁的榻上。他雖裹了一身的藥,也難掩身上的腐臭,他自己都有些受不住,真是難為鬼自逍忍得了。

他悄悄撐起身子想要喝水,鬼自逍察覺到了,起身照顧他喝下。

他小口慢飲,晃了神,仿佛回到了兒時生病時,母親徹夜看護在側的情境。

鬼自逍問:“水是燙了還是冷了?”

他不禁吸了吸鼻子:“剛剛好。”他已經想象得到,如果月刹羅與鬼自逍在了一起會有多開朗。

鬼自逍下意識去掩緊窗戶。

他再次躺下,腦袋越來越清晰,想到一件不太可能又不是毫無可能的事情,愣是睡不著了。

鬼自逍見他動來動去,問他怎了。

“我睡不著,鬼爺陪我說說話吧。”他第一次向鬼自逍發出這樣的請求。

鬼自逍坐到他的床邊:“你想聽什麼?”

江熙往裡挪了身子,騰出一塊地方,道:“鬼爺躺下來說。說什麼都行。”

鬼自逍猶疑了一下,躺下,道:“那我給你說一個聖君的秘密。”

江熙:“好呀。”

鬼自逍:“七年前古鏡爆發了一場瘟疫,曆時兩年之久,死掉了近兩萬人。得了此疫會渾身發熱、惡心,最明顯的特征就是身上長出大大小小的膿包和瘡口,一般有銅幣那麼大。人一旦染上,活不過三個月。全國的醫手計無所出,病患無藥可醫,隻能坐以待斃。為了防止擴染,一旦有人染上,便是活埋,村落染上,便是封村,讓村民自生自滅。被放棄的人比病死的人還要多。因膿包像煮爛的米湯一樣,這個瘟疫就叫‘湯瘡’。”

江熙:“後來得治了嗎?”

鬼自逍:“得治了。經此一疫,古鏡元氣大傷,百業蕭條,民生凋敝,朝廷損了七八百個官員,那兩年都沒怎麼上過大朝,之後用了五年時間國家才緩過勁來。可沒人知道這場瘟疫本可以及時製止。”

江熙:“怎麼說?”

鬼自逍:“因為聖君有治療湯瘡的藥方,兩年後他才放出來。”

江熙皺眉:“聖君為何這麼做,眼睜睜看他的子民喪命,任他的國家病弊?”

鬼自逍:“他說,要讓子民給月刹羅陪葬,因為這個藥方是月刹羅研製出來的。月刹羅曾遊曆各地,在一個小村莊發現了湯瘡病例,他當時就醫好了,因為沒有惡化成重疾,他以為不是什麼大病,隻簡單記錄了一下,沒有上報於朝廷。”

江熙歎息:“聖君真是個變態。月刹羅若是知道了,一定會很傷心。鬼爺染過嗎?”

鬼自逍:“染過了。”

江熙:“真是驚險。如果藥方再晚一步放出來,恐怕我就遇不到鬼爺了。”

鬼自逍:“你說對了,聖君確實是個變態。他是看到我染上了湯瘡才給了我藥方。”

江熙:“鬼爺與聖君有交情?”

鬼自逍語氣中滿是對蒙爾還的厭惡,道:“狗屁交情。他不過是知我愛慕月刹羅,說我這種人死不得,必須跟他一樣痛苦地活著。藥方是在我得到後才散出去的。”

江熙心裡發怵:“意思是他從未主動放出藥方?”

鬼自逍:“從來沒有。藥方傳開後,他謊稱是自己剛研製出來的。百姓感激涕零,他民心所向,便從一個廢太子登基成為聖君。嗬,百姓山呼萬歲的君王竟然是個冷酷無情的魔頭。還有比這更荒誕可笑的事嗎?”

荒誕!但更荒誕的是,鬼自逍竟告訴他如此天大的足以殺頭的秘密!

人言不可儘信,他也不全然相信鬼自逍的話,但就這個描述,他聽得毛骨悚然。“聖君的心比瘟疫更可怕。”

“哈哈哈哈!”鬼自逍莫名其妙地大笑起來,“月刹羅死後,聖君就得了個愛燒死彆人的毛病,不論是對死犯還是戰俘。”

江熙怔了一怔,他本不全信,可鬼自逍笑得瘮人,似真的被“真相”刺激過,越發像有那麼回事了。

善與惡隻在一念之間,越癡的人越容易走邪。他輕輕按著鬼自逍的肩膀:“鬼爺跟聖君不一樣。我要是月刹羅,我就喜歡鬼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