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東喝過了憐娘的湯藥恢複了些許的意識,足可見這湯藥多少是有些用的。
雖然不知道這湯藥到底能不能救下阿東,他決定賭上一把。
他問憐娘:“這些草藥易得嗎?”
憐娘說:“都是一些普通的野草不是什麼珍貴藥材,野地上很多。”
沈紫合點了點頭,讓憐娘把藥方告訴他。
接著他又把目光落在站在那裡始終有些緊張的保長張來德,問道:“鎮上可有生石灰?”
張來德愣了一愣,連忙說道:“有的有的,鎮上多是蓋房的工匠,在高地的庫房裡就有許多用來蓋房子的生石灰。”
沈紫合讓人取來了筆墨,將憐娘口述的草藥寫成了一副藥方,交給了張來德。
“你去把鎮上那些沒有染病的人都集合起來,多找這些草藥將它們熬成湯藥分發給大家。然後收拾一間比較大的宅子,周圍撒上石灰,石灰吸潮生熱,可以驅趕蛇蟲鼠蟻。你們暫時就在那裡避難,等我們去蔓渠山……”沈紫合囑咐的話說了一半就說不下去了。
他眼眸低垂,充滿了愧疚,因為他不能確定去了蔓渠山是不是就能救下這個鎮子。
那張來德接過方子卻又再度猶豫了,他告訴沈紫合:“這裡到處都是老鼠,讓大家一起出去找草藥同樣是一件危險的事情。”
這時羽鴉站了出來,告訴他:“你隻管照辦便是,我們同你一起去呢。”
接下來四人兵分兩路,憐娘負責帶他們找草藥,趙鐵牛跟著鎮上的幾個人去了高地的庫房去取石灰,羽鴉則跟著沈紫合一起將眼下這間客棧收拾出來,做為庇護所。
客棧老板雖然不情不願,可看在也這些客人拿出了許多錢財,為的就是幫助他們鎮上的人,又怎麼好意思拒絕。
客棧老板叫上了活計跟著大家一起把客棧收拾出來,他們驚訝的發現,隻要這個其貌不揚的小丫頭在的地方,周遭的老鼠就不會跑出來攻擊人類。
不過他們當然不知道,羽鴉在這客棧周圍都設下了結界,雖然不能長久的防禦,但堅持個一天兩天的完全沒有問題。
羽鴉此時正和保長張來德幾人搬來了一口足有一人高的大鍋,準備搬進後廚裡用來架火熬藥……
突然一抹白色的影子從她身後快速的略過。
羽鴉背脊一僵,頓時生出了警覺。
她感到似乎有一雙無形的眼睛正在注視著自己。
倏然轉身卻隻窺探了一袂衣角。
羽鴉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那可不是一袂普通的衣角。
雖然那白衣人在羽鴉眼前一閃而過,可她分明看得十分真切,他的衣裳很乾淨,這種乾淨是不應該出現在這種地方的。
不停的下雨,到處都是泥濘,還有周遭正虎視眈眈的老鼠……
試問在這樣的環境下應該如何保持衣裳的乾燥和潔淨?就連公子爺的衣裳都是濕漉漉的,可那人卻做到了。
雨不知不覺又變大了,到處都是老鼠吱吱亂叫的聲音,它們躲藏在暗處突然出現。
羽鴉淩空劃出一麵結界,噗噗噗,麵前瞬間炸開了三朵濃稠鮮豔的血花。
羽鴉從未見過這般厲害的老鼠,它們神出鬼沒,它們躲在陰暗的角落蟄伏,甚至如同耳目一般無處不在。
它們攻擊人類無所畏懼,甚至這些人類已經變成了它們的食物。
突然而至的不同尋常讓羽鴉懷疑,出現在鎮上的這些老鼠也許並不是普通的老鼠。
……
風雨交加的黑夜。
安頓好了一切之後,羽鴉在客棧的周圍設下一道結界之後,四人再次起身踏上了路途。
“這道結界可以維持多久?”臨行之前沈紫合依然放心不下。
羽鴉告訴他:“放心吧,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
沈紫合???
羽鴉這一番太極打得有說跟沒說一個樣。
實際上羽鴉這道結界,用的是她的分影設下的,人離得遠了,結界的影響力就會越來越弱直到消失。
羽鴉可不能把這種大實話告訴公子爺,鬨不好他還得跟她生氣。
羽鴉越想越覺得自己十分機智,不知不覺就走了神。
“有些不對勁。”趙鐵牛最先嗅到了周圍危險的氣息。
“我們好像被盯上了。”接著憐娘可察覺到了。
四人頓時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
黑夜中,伴著雨聲四周開始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此起彼伏的血紅色光芒瞬間將他們包圍了起來,四人這才驚覺在他們的四周暗藏著無數蓄勢待發的老鼠。
“這老鼠可真多嗬。”羽鴉看了一眼身旁沈紫合,說道:“公子爺彆怕,有我呢。”
趙鐵牛說:“真有你的,這種時候還有空打情罵俏?”
趙鐵牛話才說完就遭來羽鴉一記大白眼。
憐娘真是受夠了這些牙尖嘴利的小怪物,“然道我們就沒有辦法甩掉這些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