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人?”
背後突然冒出來的聲音讓憐娘狠狠的嚇了一跳。
她強裝鎮定的回過身來,對站在麵前的侍衛說道:“我是萬星殿裡的宮人,這會兒主子喚我進去伺候呢。”
那侍衛人高馬大,站在憐娘麵前更襯得她贏弱可憐,侍衛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疑惑的說道:“我怎麼看你這麼眼生,你真是這萬星殿裡宮人麼,你拿什麼來證明?”
憐娘被這侍衛一連逼問得不知如何是好,她獨自一人闖進這皇宮裡,偌大一個宮殿地形複雜宮殿眾多,是費了好大一番周折才找到了大公主的萬星殿,難道要在這裡穿了幫?
憐娘低頭咬了咬嘴唇,再抬頭,隻見她直視對方的眼睛,一臉真誠的說:“侍衛大哥記性可真不好,我天天從這裡進進出出,你竟然都不曾留意過我呢?”
她直勾勾的望向著侍衛仿佛要望進他的靈魂裡一般的說道:“你在仔細的看看我,看一看是不是真的從未見過?”
憐娘步步相逼,那侍衛原本犀利的眼神,此刻竟然有些恍惚了起來,到最後,那侍衛終於是後退了兩步,給憐娘讓了路,說:“進去吧。”
憐娘對他點了點頭說道:“有勞。”這才大大方方的走進了萬星殿。
憐娘背過了身子之後,大大的舒了口氣,剛剛她緊張得差一點點就漏了餡兒,虧得自己還記得自己是隻孽鬼,隻要使用念力就可以闖入對方的意識對他進行乾擾。
不過憐娘畢竟能力有限,隻能速戰速決,若是乾擾的時間久了,對方很容易就會清醒過來。一想到這裡,憐娘不禁加快了腳步……
一進萬星殿憐娘卻再度傻了眼,眼前這空蕩蕩的華麗宮殿竟然大到超乎了她的想象,一時間之間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然而正當她茫然之時,身後的地方卻隱隱傳出了說話聲,憐娘躲躲閃閃的找到了宮殿深處的寢室,身體穿過了那扇緊閉的大門,悄悄的躲進了一旁的梁柱裡。
尋著聲響探頭過去,透過那飄舞的輕紗縵幃,憐娘看到了一具趴在了床沿邊上的人。
那人此刻滿身鮮血披頭散發的趴在了床沿一動不動,若不是仔細的瞧他後背尚且微微起伏,還以為趴著的是一具死人呢。
那人的身旁還站著一女子,穿著風情萬種的綾羅紗衣,手裡卻提著一條正滴著血的長鞭。
想必她就是南國長公主巫梵了吧。
憐娘透過紗幔盯著那女子的側顏,不知為什麼呼吸竟然變得急促了起來。
憐娘痛苦的彆開了眼睛,過了片刻起伏的情緒這才稍稍平複了許多。
接著她將目光放在了那具始終俯趴的男子身上,心裡不禁嘀咕他要那樣趴到什麼時候,就不能起來給個正臉麼?
然而巫梵很快的便成全了憐娘的心願。
隻見她揪著男人的頭發一把將他從床畔上扯了起來,強迫著對方仰起麵孔麵向她。
“你瞧瞧你,這又是何苦呢,不過就是低頭跟我認個錯的事情,何必鬨成現在這樣?”巫梵拎著那條沁血的鞭子輕輕的劃過了對方的臉龐,不知道是在他臉上瞧見了什麼,眼睛裡是一閃而過的怨毒。
接著巫梵翹起了嘴角,又說:“你喊我一聲好娘子我便原諒你當初逃婚的罪責,你畫的那張畫我也當你沒畫過如何?”
巫梵討好,那人卻並未應聲。
然而他越是無視,巫梵卻更加變本加厲的非要他正視自己。
躲在柱子裡的憐娘,這會兒見到巫梵竟然站在那裡開始脫起了衣服。
隻見她露出了媚態,挨著那人吐氣如蘭的挑逗道:“這些年躲在廟裡很苦吧,你看看我如此尤物,你就不想摸一摸我這一身滑膩的肌膚,不想對我一親芳澤麼?隻要你想,今夜我就是你的妻子!”
說罷憐娘便見到巫梵光著身體就朝那人貼了上去。
憐娘心頭著急,脖子都快擰成麻花了都沒能看見那人的正臉。
紗幔裡安靜了片刻,憐娘隻窺得兩具人影貼在了一起……
憐娘混跡孽城那麼多年什麼風浪沒見過,還是男人女人那點子床笫之事,她自然是知道這會兒兩個人在做些什麼。
可沒過一會兒就從裡頭傳來了一聲發了瘋的尖叫。
巫梵怒不可遏的一把將那男人推倒在地,撿起地上的鞭子朝著男人又是一頓毒打。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我可是大南國的長公主。我放下了身段,甚至放下了所有的尊嚴來迎合你討好你,為什麼你卻仍然不肯看我一眼,在你眼裡,我到底是什麼,是什麼……”巫梵發了瘋似的揮舞著手裡的鞭子,一下一下的抽打在那人身上,血肉飛濺慘不忍睹。
然而對方卻始終一動不動,連哼哼都沒有吭出一聲,隻是默默的承受著無休無止的辱罵和毒打,就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憐娘完全沒有辦法理解那人到底為什麼要這樣,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已經被打死了,因為從頭到尾她都沒有見過那人動一下,都是被巫梵拉扯著的。
殘酷的鞭刑不知過了多久,巫梵興許是打累了,興許是看出來他隻怕是一心求死,終於不再鞭打下去。
此時的巫梵雙目赤紅,散亂的頭發,衣衫不整,形似瘋婦,根本找不到一絲一毫身為南宮公主的驕傲與尊嚴,她隻是不停的喘著粗氣,無比恨毒的盯著那灘已經被她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爛肉。
半晌,她忽然眯起了眼睛,哼哼的冷笑了一聲,對著那灘爛肉說道:“這麼多年你隱姓埋名的躲在那小破廟裡不肯離開南國,想必是在找白琉那個賤貨吧,你找著了嗎?”
巫梵話才說完,地上那具一直都無動於衷的東西終於有了反應。
巫梵見狀並沒有因此而欣喜,反而麵色越發的鐵青,牙槽咬得咯咯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