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捏住了羽鴉的下巴,不容抗拒的強迫她抬起了頭。
冰涼的指尖掐在羽鴉巴掌大的小臉上,巫胄翻來覆去的審視這張臉,越瞧他的眉頭就蹙得越緊。
“聽說巫歆最近轉了性情,趕走了不眠殿裡所有的歌姬舞姬唯獨留下了一名小宮人,本宮不信,以為是他又得什麼稀罕的寶貝。不過現在瞧你這一副養不活的樣子,這下本宮倒是信了這傳聞。”
興許是因為羽鴉這張慘白又冰冷的小臉太過於普通,小身板也過於細瘦虛弱,看起來就像是一隻營養不良的小鳥毫不起眼,若說她全身上下有什麼特彆叫人印象深刻的地方,恐怕就是她的一雙眼睛,銳利無比,十分倔強,如同飛鳥。
四目相視,羽鴉瞪著巫胄,對他突然的冒犯,眼睛裡透著戒備,抗拒,還有忍不住想翻白眼的不耐煩。要不是眼前這家夥是大南國的太子,羽鴉如今還在人家的地盤上,保不齊往後與他還有交道要打……
這樣想著羽鴉全身炸毛的狀態這才稍稍緩和了下來。
然而她這一連串本能的反應,瞬間的殺意,強忍的戒備,眼睛裡透出的敵視都讓巫胄對她沒有好感。
“也不知道巫歆到底看上你什麼,竟縱容你這般不懂尊卑膽大妄為?”巫胄鬆開了手。
羽鴉連忙後退一步,盯著巫胄仍然沉著臉沒有說話。
她這一副炸毛的樣子,巫胄這回倒是笑了,擺了擺手似乎不想同她多做計較。
一旁伺奉的宮人一見主子要走,連忙躬身過來伺候巫胄上輦。
然而就在這時,身後傳來的一聲驚呼驚動了正要離開的巫胄,就連羽鴉都被吸引了視線。
羽鴉抬起頭,連忙朝聲源處望去。
隻見人群中突然衝出一名侍衛,揮舞著鋒利的長劍,寒光凜冽的刀鋒上沾滿了淋淋的鮮血正朝著巫胄直撲而來。
眾人見狀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巫胄身旁的宮人更是連忙將他護在身後,驚慌失措的尖聲大喊著:“快,快保護殿下!”
可一切發生得太快,就在眾人尚且未能反應過來之時,那名狀似發了瘋的護衛揚刀已經砍了過來。
千鈞一發,是羽鴉一把將巫胄及時撲倒。
與此同時,兩人的身後傳來一聲慘叫,緊接著一浪溫熱的鮮血潑濺了過來。
羽鴉連忙伸手擋住,那血便劈頭蓋臉的潑在了羽鴉的身上。
她看了一眼身下無恙的巫胄,伸手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將他從地上順勢扯起,朝一旁那群侍從身上丟了過去,自己則轉身迎向來人。
那護衛儼然已經殺紅了眼,他將手中那柄長長的劍從那名宮人的身上抽了出來,嚎叫了一聲衝向了羽鴉。
羽鴉被逼得連連後退,麵對失去理智如同野獸的護衛,她直接伸手握住了劍身,生生一把折斷了對方殺人的利器,抓著截斷的刀刃,反手將它紮進在了對方的脖子裡。
瞬間大量的鮮血噴濺了出來,一具重物應聲倒下,羽鴉便在鮮血的沐浴下化身成為可怖的惡鬼。
乾掉了突然闖入的狂徒,羽鴉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一道黑影便從身旁掠過。
羽鴉怔了一怔,那東西不是彆人正是剛剛被一劍戳穿了身體當時就已經死透的宮人。
那宮人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在所有人都將目光聚集在這場突然而至的騷動當中時他默默的和羽鴉擦肩而過,朝著巫胄走了過去。
一群護衛侍從全被眼前恐怖的場麵嚇得麵無人色全身僵硬。
隻見那宮人一步一步朝他們走來,肚子上那個被戳穿的大洞,一邊走肚子裡的腸子、湯水掉了一路,嘩啦啦的。
他仿佛渾然未覺,一路走著抬起手向巫胄伸了過去。
“保,保護殿下,快保護殿下!”護衛侍從們頓時亂做了一團,麵對步步逼近的鬼東西,他們全都嚇得亂做了一團,手裡握緊的長劍都仿佛全成了擺設。
那宮人拖著一路的血痕,伸著手,張著嘴,瞪大了布滿血絲的眼睛麵目猙獰的從喉嚨裡發出低沉嘶啞的咕噥聲,像是奮力的要對巫胄說些什麼。
然而就在他張牙舞爪的雙手差一點點就要碰觸到巫胄那一刻,羽鴉撥開了那群人,上前一把捏住對方的腦袋,“啪”的一聲直接徒手捏爆了他的腦袋。
又是一團血色煙花在人腦袋上炸開,關鍵時刻羽鴉再一次的擋在了前麵替巫胄遮去了飛濺而來的腦漿。
一片又一片猩紅的鮮血潑濺在羽鴉頭臉上,渾身血淋淋的恐怖摸樣將被她護在身前的巫胄襯托得白璧無瑕一身聖潔,兩相糾纏更如同天人與惡鬼。
人類的血液讓羽鴉這隻妖中惡鬼無比的饜足,她咧開嘴角,伸出粉嫩的小舌舔了舔唇邊腥甜的鮮血,那如同珍貴的瓊釀讓她滿足得微微眯起了眼睛。
鮮血湧入她的四肢百骸,使她變得無比亢奮,終於露出她苦苦壓製的凶殘本性。
羽鴉一把揪住巫胄的衣襟將他扯向自己,“怎麼樣,現在你看老娘我還是特麼一副養不活的樣子麼?”
羽鴉湊近巫胄低聲說道,嘴角勾起的輕笑掛在布滿鮮血的臉上在尤為觸目驚心。
她這一笑,巫胄頓時臉色駭然,瞪大了一雙眼睛目眥欲裂。
羽鴉笑容一僵,“喂?”
隻見巫胄突然麵色發紫呼氣急促起來,額頭上更是開始沁出了密密麻麻的一層細汗。
“喂,你到底怎麼回事?”隨著巫胄越來越急促的呼吸,羽鴉這才恍然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