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很後悔!
十分後悔!
早知道她就不昧著良心說那些話了!
梁鳶想著要不給梁宋兩家說一聲,她繼續留在宋家女主還在鄉下?
總之,一定要和女主分開。
可又轉念一想才過去幾分鐘就變卦,萬一梁宋兩家人再覺得她彆有用心,那之前做的一切不就功虧一簣了嗎。
最後,梁鳶想開了,愛咋咋,反正她已經儘力了,無論在鄉下還是留在宋家,隻要不和女主發生齟齬就行。
許久,宋蔚過來喊人,到客廳一看,梁宋兩家人臉上帶著笑,顯然已經達成共識。
宋青山大手一揮:“坐。給我們說說你們是怎麼想的?”
“我和鳶鳶都決定下鄉,我們是這樣想的……”
女主巴拉巴拉一大堆,最後竟然說的熱淚盈眶。
梁鳶也隻好附和幾句。
宋青山原本以為親生女兒膽怯,卻不曾想能說出這麼一番話,頗有幾分他當年的風範:“也好,你們去鍛煉幾年,以後我再……”
王流雲立刻反駁:“不行,那裡條件惡劣,萬一遇到流氓可如何是好。”
“如今下鄉的知青那麼多,去鍛煉鍛煉也好……”
經過女主的勸說,兩家人終究同意她們下鄉。
等把二人的戶口關係轉好,梁鳶差不多能高中畢業。
她是打算畢業後再下鄉,最起碼有個高中畢業證。
梁黛……不,現在叫宋黛,請了幾天假來的江城,不銷假的話會在檔案上記錄,所以她隻在江城住了一夜便坐車回去。
梁家三口回了安縣,宋家三口也回了部隊,偌大的宋家隻餘梁鳶一人。
宋家抱錯孩子的消息不脛而走。
梁鳶上的就是大院的附屬高中,學生也都是大院裡的孩子,剛到學校就遭到了同學們的一致注目禮,她麵不改色的回了教室。
無論什麼年代,吃瓜群眾無處不在。
梁鳶剛坐到座位上,公孫離就跑了過來,小心翼翼問:“鳶鳶,你真不是宋家的孩子?”
周圍一群人都豎起了耳朵聽。
梁鳶淡定點頭:“嗯,我老家在安縣,姓梁。”
梁鳶和公孫離打從不懂事起就認識,可以說除了宋蔚,梁鳶與她相處的時間最多,兩人的關係用“無堅不摧”形容再合適不過。
公孫離立刻捧著臉誇讚:“梁鳶?名字不錯!”
“頭一次聽說安縣工人的孩子也能在大院附屬學校上課。”
說話的人叫徐冰嵐,自小和梁鳶不對付,兩個人從小到大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架,最嚴重的一次在醫療點輸了一周的點滴。
公孫離剛想開口,梁鳶按住她的手,冷聲道:“既然沒見過,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
“就讓你高興幾天吧,等你的戶口關係辦好,看你還怎麼得意。”
梁鳶冷哼了一聲:“那就和你無關了。”
大家都是那本年代文的惡毒女配,隻不過一個下場慘另一個下場更慘,誰都不比誰高貴。
十七年來,她沒有再像二十一世紀聚光燈下那樣矯揉造作,而是流露出自己的本性。
實在是偶爾裝一裝容易,又不能真的戴一輩子麵具。
所以遇到討厭的人,梁鳶才懶得慣,她的原則之一就是“不服就乾”。
梁鳶上的這所高中全是文化課沒有勞動課,上午四節下午三節,沒有早晚自習,周六日雙休。
剛拿出課本,風風火火跑進來個男生。
男生看起來十七八歲,個子已經比周圍同學高出很多,樣貌更是一等一的好。
男生把書包往桌子上一甩,直勾勾的盯著梁鳶,氣喘籲籲:“出來,我有話說。”
兩人同桌,梁鳶頭都沒有抬,淡淡道:“在這也可以說。”
男生氣的眼睛通紅:“鳶鳶,出那麼大的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為什麼要告訴你。”梁鳶有些頭疼,嘖了一聲,“好啦,馬上要上課了,先坐下。”
男生眼睛更紅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她怎麼對他了?
不就是沒有告訴他被抱錯的事情嗎,至於哭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怎麼著他了。
而且這事隱私,她有權利不告訴彆人。
梁鳶身為二十一世紀的大好青年,雖然有不少緋聞和曖昧對象,但對這種遇到事情眼眶一紅、嘴巴一癟正值十七八歲青春期躁動期的中二少年完全不感冒。
“陳澤嶼,你已經嚴重影響到了我學習。”
聞言,陳澤嶼不敢置信的看了她幾秒,而後氣衝衝的跑了出去。
梁鳶沒理會周圍的異樣目光,該看書看書,該記重點記重點。
一分鐘不到,陳澤嶼又跑了回來,雙手環胸一副“你必須要哄我”的架勢。
梁鳶可沒那麼多閒工夫。
陳澤嶼蹙著眉頭,可憐兮兮:“話都不願意和我說了?”
梁鳶不耐煩道:“馬上期末考試,忙著複習呢。”
這個時代可沒有什麼明星、網紅,大多都是靠知識改變命運,所以梁鳶上學後對待學習特彆認真,每次成績都年級前三,是老師心中的好學生,家長口中“彆人家的孩子”。
去年知道自己是惡毒女配後,更是孜孜不倦,恨不得把所有知識一字不落的裝到腦子裡。
鄉下條件艱苦還要天天上工,就算要參加高考也要有時間複習,怕的是到時候吃不飽穿不暖還沒有時間看書,哪怕恢複高考她也搭不上那趟車。
一雙黑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梁鳶,嘴唇氣的抖半天,愣是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中午放學,梁鳶和往常一樣跟著公孫離去附近吃飯。
哪知道陳澤嶼像個幽靈似的,不聲不響的跟在她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