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澤嶼拽的二五八萬,仗著身高優勢俯瞰了她一眼:“許你來不許旁人來。”
說完長腿一蹬,直接越過他們先一步進了知青院子。
梁鳶被噎了一下。
宋黛扭頭看她:“怎麼了?認識那人?”
“……不認識。”
陳澤嶼的父母都在軍中擔任要職,比宋家夫妻的頭銜還高,他上頭還有個雙胞胎哥哥,去年已經進了部隊,因著是家裡最小的孩子又能說會道,一家人都疼的不行,尤其是爺爺奶奶從小把他照顧到大,更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哪裡吃過什麼苦。
家裡人寵成這副德行,舍得讓他跑來插隊下鄉?
也不知道他要搞什麼鬼,梁鳶選擇眼不見為淨。
知青點房子排列有點像京城的四合院,隻不過房子的下半部分是青磚,上半部分是黃泥,總共六間宿舍,宋黛的宿舍在靠右手邊第一間。
宋黛把車停好,一邊開門一邊扭頭和她說話:“先跟我湊合一夜,等明天我帶你去公社領取生活用品。”
夏天天黑的晚,這個點屋子裡還亮的很。
本就不大的房子裡放了三張上下鋪、一張桌子、六張椅子和兩個大櫃子,鞋子和盆都在床底下塞著,猛地進來兩個人,瞬間感覺沒地方站腳。
宋黛把她的行李放在床邊,指著空著的櫃子:“你先收拾行李,現在還沒鎖,貴重的物品可以先放在我的櫃子裡。今天輪到我做飯,我得趕在他們下工回來前煮好飯。”
七點下工,眼下已經六點二十,宋黛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
“我跟你一起去。”
“坐了那麼長時間的火車,你還是……”
沒等她說完,梁鳶已經走了出去。
說是廚房,實際上就是靠著宿舍牆搭設的簡易棚,三周用竹子編製成的簡易門遮擋,靠牆的位置有兩口大鍋,灶後麵放了一個小凳子,再後麵就是柴堆。
梁鳶還真沒用過土灶,坐在小板凳上問:“我需要做什麼?”
時間不多了,宋黛也沒再和她客氣,從缸裡舀了半瓢黃豆:“你洗這個。”
說完,拿著扁擔拎著兩隻木桶走了出去,沒過多久又擔著水回來。
宋黛的動作乾脆又利落,先用絲瓜絡洗了一遍鍋,然後添了半鍋水,把洗好的黃豆分彆放進去蓋上鍋蓋,用麥秸稈引燃木柴,趁著燒火的間隙又跑到菜地裡挑了幾根黃瓜和番茄,洗乾淨拿刀那麼一拍,廚房裡沒啥調料,就放了點鹽和醋,一盤涼調菜好了。
梁鳶不禁豎起大拇指:“厲害了我的姐。”
被她這麼一誇獎,宋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都習慣了,等隊長回來後我和他申請一下,爭取把我們兩個分到一組,到時候我做飯你刷刷鍋就行。”
梁鳶再一次感慨女主真的是個小天使。
待鍋裡的水燒開,把玉米糊往裡倒,一邊倒一邊用筷子攪動,省的糊底。
玉米糊燒的差不多後,把竹篦子往鍋裡一放,兩小盤鹹菜和幾十個窩窩頭摞在上麵,蓋上鍋蓋,再燒兩把火一頓飯就做好了。
真真就一點油星都沒有。
怪不得知青點沒有一個胖子。
七點十幾分,陸陸續續有人回來。
每個人身上都有一股汗味,尤其男生身上味道更是大的很。
看到廚房門口站了個白淨貌美的姑娘,男知青們興奮的你推我,我推你。
知青點吃飯都是個人用個人的飯盒,避免有人多想,一般都由隊長張亮來打飯。
宋黛剛去隊長王慶林家送車回來,見到張亮後立刻迎了過去:“隊長,她就是新來的知青梁鳶,下午剛到。”
梁鳶揚了揚嘴角,伸出手:“隊長好。”
張亮近看才知道梁鳶那麼好看,乾笑了兩聲,握住她的手很快鬆開:“你好啊。”
陳澤嶼重重的咳嗽了幾聲,看向張亮的手目光很不友善。
張亮被他盯的發毛:“你是新來的男知青吧?”
陳澤嶼臭屁的嗯了一聲:“隊長好,我叫陳澤嶼。”
張亮沒想到這次來的兩個知青顏值那麼高,有些擔心隊裡的年輕人瘋狂起來光看他們不乾活了,而且他們細皮嫩肉的,真的能上工嗎?
“先洗洗手吃飯,你們兩個看看和誰先用一個飯盒,湊合著吃一頓。”
一般情況下,大家把每月末分到的糧票或糧食拿出一部分給隊長,隊長去買好一個月所用的糧食,隻有給票的人才有飯吃,如今二人剛來什麼也沒有不能不讓人吃飯,先讓他們湊合著吃一頓,明天去公社領完糧食再補回來,免得隊裡其他人有意見。
梁鳶坐了那麼久的火車沒什麼食欲:“我和黛黛用一個飯盒。”
張亮看了看周圍的人,見沒一個抬頭應聲的,輕咳了一聲看向陳澤嶼:“要不你和我用一個?”
陳澤嶼不習慣與人用一個碗吃飯:“我行李箱還有吃的。”
上了一天工每個人又累又餓,張亮也沒再勉強。
打好飯,他拍了拍手:“咱們知青點今天新來了兩個同誌,女同誌叫梁鳶以後與宋黛一間宿舍,男同誌叫陳澤嶼以後和我一個宿舍,既然來了知青點,那咱們就是一家人,有什麼事彆憋在心裡,說出來大家一起想法子。”
和剛上大學那會自我介紹時一樣,梁鳶隨便說了兩句就老實坐下,陳澤嶼更是話少。
吃過飯,宋黛拿上毛巾和臉盆,另外一隻手拎著熱水瓶:“鳶鳶,洗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