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難臨頭各自飛 此時不飛何時飛……(2 / 2)

仙子發瘋日常 弄清風 3928 字 10個月前

雖然不明白他有什麼打算,但眾人見了,都不禁在心中感歎:不愧是蓬山真君。

蓬山真君在思考一些問題。

譬如人為何、又該以何種麵貌行走於世間?譬如一隻雞與自己的命,究竟哪個更重要?譬如這仙門,是不是都該被雷劈一遍,就會滌蕩得更乾淨些?

這雷劫,真來自於天道麼?

若是,它對於修仙者的考驗到底體現在何處?若隻是論意誌堅定、修為高低,那麼殺人如麻的混世魔頭必定比普通修士更心誌堅定。

無情道與有情道,究竟哪一個更有道理?

隋意說科學修仙,近日我查閱了諸多古籍,皆未見過這個詞。若理解無差錯,它大約與火器原理有關。

這雷劫若能用科學解釋,何解?

天雷何解?

人生何解?

半個時辰後,獸首山山下溪水邊,隋意告訴他,答案藏在小小的烤雞裡。

這會兒的仙子著實不夠仙子,身上灰撲撲的,頭發上還有半片殘葉。轉動著烤架的手上多了幾道血痕,但她不在意,蹲在那兒,滿心滿眼裡就隻有那一隻烤雞。

真君其實也不夠真君了,他的衣擺破了,也沾上了塵土。而他的師姐獨自一鵝漂在那溪水中,清澈的溪水倒映出它憂鬱的身影,悶聲不吭。

師姐到底長大了,注意形象了,它正為被雷劈掉的尾羽憂傷,一時都顧不上自家師弟正在跟“女魔頭”暗通款曲。

隋意爽快地分了半隻烤雞給陳官,感謝他方才全力護持。

陳官看著這比他的頭還大的半隻烤雞,啞然失笑。他忽然覺得方才那些思考沒了意思,他修煉多年,倒不如隋意灑脫。

隋意見他不接,搖搖頭,一副拿他沒辦法的樣子,從旁邊拿來一張乾淨的大樹葉襯著,再把烤雞遞過去,“噥。”

陳官大大方方地承了這份情,“謝隋姑娘。”

其實剛吃了羊肉火鍋,我也不是很餓。

陳官慢條斯理地吃著,而隋意大快朵頤。半隻烤雞下肚,她仍覺不夠,又拿了兩個靈果出來吃。

“隋姑娘。”陳官忽然叫她。

“嗯?”隋意抬頭看他。

“我這裡有一些傷藥。”陳官拿出一個瓷瓶。

隋意愣了愣,這才掃了眼自己手上的傷。這麼點傷,便是現代世界的普通人隋意,都不會多放在心上,更何況她已是一個仙子,還會自己煉藥。她遂搖頭拒絕,開玩笑說:“這點傷,再不用藥就好了,真君不必擔憂。”

陳官卻堅持,“再小的傷也是傷。”

隋意猶豫片刻,還是接了。她不是不識好歹的人,麵對他人的好意還要推三阻四。最重要的是,陳官眸光清正,這份好意讓人舒坦。她便主動去溪邊淨了手,當場就將藥給塗上。

讓她驚喜的是,這藥是透明質地,抹在傷口清清涼涼,沒有異味,也沒有刺痛感,不似市麵上常見之物。且她能感覺得出來,它的藥效不錯。

她看向陳官,陳官道:“蓬山腳下有個村子,叫磨石村,以其村口一塊巨大磨刀石而得名。磨石村依山而建,村中人大多以打獵為生。他們進不去青翎群山深處,常年在外圍活動,與我的師門來往頗多。山中打獵,總是伴有幾分凶險,普通人的身體承受不住丹藥之力,師父便研製了此款膏藥,贈予諸人。姑娘若不嫌棄,也可拿著,它雖沒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但治外傷很有用。”

隋意將瓷瓶收好,“真君也常去那磨石村麼?”

陳官坦然,“起初是隨師父去義診,後來,修煉遇到瓶頸時,也會去村中小住。”

隋意問:“真君可有所得?”

陳官拱手,“果然腳踏實地,才能吃飽飯。”

隋意哈哈笑起來,直至此刻,她終於覺得,真君也是個妙人。她遂忍痛割愛,分了一個靈果給他,跟他坐在溪水邊,並排吃果子。

那靈果皮薄肉厚汁水多,一口咬下去,是與神雞截然不同的清爽體驗。隋意很愛,婉君也很愛,它聞著味兒回過頭來,目光幽怨,但無人理會。

算了。

憂鬱大鵝決定獨自遠航。

叢林深處,好不容易挨過雷劫的奚子午,還在艱難奔逃。他不敢在離火屋附近待著了,惹出那麼大動靜,那些被波及到的仙門子弟,不來找他麻煩才怪。

他很想找到他的友人,請友人為他護法,他需要好好休息,鞏固境界。可當他翻山越嶺,越過重重艱難險阻,終於找到友人時,發現友人在溪水邊與姑娘談天說地。

“哈。”奚子午一張嘴,還有燒焦的味道。他的頭發焦了,衣服破了,心,也快碎了。

最終,新晉金丹修士奚子午負氣離去。隋意感知到那兒似乎有些動靜,警惕地看過去,“有人?”

陳官也望了一眼,淡定作答:“一隻黑棘鳥落了下來。”

隋意眸光微亮,“黑棘鳥?我去瞧瞧。”

陳官卻道:“黑棘鳥肉質乾柴。”

那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