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蛟連退三步,“你怎麼能動手動腳的?你可是個仙子!”
“不不不不不,這不是問題的關鍵,關鍵是你竟然想跟我一塊兒去曆練?”隋意覺得這孩子八成還是在發燒,發的是內燒,外麵看不出來。
“我沒有開玩笑,我是認真地在邀請你。其實我都知道,彆的宗門的人都不喜歡我,他們表麵恭維我,背地裡卻在說我壞話,說我嬌氣,說我脾氣差。他們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都知道。反而是你,你隻會當麵說我。”成蛟越說越認真,表情嚴肅。
隋意:“……”
成蛟:“我還知道,雖然在仙人洞府的時候你欺負我,可是你欺負了我,卻保護我沒有被彆人欺負。”
隋意:“…………”
成蛟又上前一步,緊繃的臉蛋上滿是誠懇,“所以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我以前的那些毛病,也會改的。”
隋意轉身就跑。
開玩笑,她怎麼能負擔起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兒的真心?她寧願被追殺。成蛟氣死,他都那般誠心了,他都大度地原諒她了,甚至都願意改了,她竟然一點感動都沒有扭頭就走。這一幕,逐漸地與仙人洞府時發生的無數場景融為一體,成功讓成蛟的心防決堤。
就是這個背影!
就是她,說好的一起賣南瓜,彆人來圍毆他們,她自己跑得飛快!
“站住!”
什麼保護我,是我想錯了,都是假的!
隋意在前頭跑,成蛟在後頭追,把慢吞吞的蒸汽巨獸都給甩在了身後,仙門速度,震驚九州。
來來往往的路人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不知道這兩位仙長在發什麼瘋。而臨街某一扇窗戶裡麵,有個珠光寶氣的身影也在看著他們。
“你問隋意?我剛看見她,從我麵前飛過去了。”
“有位俊俏公子在追她呢。”
大通商會的少當家萬寶珠,舉起自己的纖纖細指,欣賞著剛塗好的蔻丹,心情甚美,甚至都能忍受蓬山真君那樣隻會賣鵝蛋的無趣的男人了。
“誰?”陳官問。
“你蓬山真君不是一向不關心仙門諸事嗎?”萬寶珠反問。
“友人是友人,不在此列。”陳官語氣平靜。
“那我告訴了你,我有什麼好處?”
“並無。因為這並非什麼秘密,我詢問你,隻是你恰好看見,若你不答,也是你的自由。若我真的想知道,可以直接詢問隋意。”
萬寶珠翻了個白眼,她就知道,蓬山真君這個無趣的男人,嘴裡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她也不再拿腔拿調,乾脆利落地說了成蛟的名字。
“說起來,還未恭賀你進階。蓬山真君在獸首山那一戰,著實精彩。”
“多謝。”
“不客氣。我還是希望真君能仔細考慮我上次說的那個問題,人人都想要求得大道,那真君的大道又是什麼?”
獸首山天池,陳官把鳴匣還給驛站的管事,轉身撐著傘離開。今日的獸首山,又是一個下雨天,陰雨連綿,深秋已至。
他回到山中時,奚子午正撅著屁股蹲在地上,為婉君粘它的孔雀尾羽。婉君的毛被天雷劈得燒了幾根,作為罪魁禍首,奚子午理當為此贖罪。
天知道婉君有多記仇?
大戰之後,奚子午辛辛苦苦在林子裡找到它,發現它倒在溪水邊,還以為它怎麼了,著急忙慌地奔過去,卻被它垂死病中驚坐起,一口叨得魂飛去。
事實證明,奚子午死了,婉君都不會有事。此時此刻它擁有了全新的尾羽,那漂亮的色澤,那優雅的弧度,實在令鵝欣喜。
它開心地在原地轉圈,見到師弟回來了,還昂首挺胸,特意展示給他看。
奚子午則很疑惑,“陳兄,你為何撐著傘?”
陳兄善水,天生的水靈根,與水有關的法術使得爐火純青,何時需要撐傘了?陳官言簡意賅,“我在修行。”
奚子午更疑惑了,“這算哪門子的修行?”
陳官反問:“你還記得幼時出門,明明已經撐了傘,但褲腿還是濺上了泥點,雨水還是打濕了衣衫,的那種感覺嗎?”
“啊……”奚子午仔細回憶,而後很明確地回答他,“這倒沒有,幼時我最喜踩水,且下雨天便意味著不用讀書,歡喜著呢。”
陳官:“……”
算了,個人有個人的緣法。隻需記得下次他挨雷劈的時候,躲遠些便好。蓬山真君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