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吧，我會把你們想要的，都搶到手 。要好好活著啊！五皇兄，你還沒有看到我登上皇位呢，可不能死了。”

“瘋子，瘋子……”周歲嘶啞著喃喃。

“彆讓他死了，吊口氣就行。”周囂隨意吩咐道。

三日前……

這裡依然鳥語花香。院子裡種的名貴的海棠花，養著有君子之稱的蘭花，即使有幾天沒人照顧它們，他們依然開著，活著，可有人就要死了。

空曠寂寥的皇帝寢宮響起悠悠步子聲，一步一步，像是死神逼近。

周義半死不活的躺在塌上，眼睜睜看著這個有著被稱為不祥之兆的異瞳男子靠近。

他想製止他，奈何發不出一點聲音。

“父皇。”他叫了一聲，又不禁笑出聲。

“我從未這樣叫過你吧，父皇，你曾經視我為無物，就算母妃被害死你也無動於衷，那時候真難過啊，你能想象嗎？”

“我想狗一樣活著，他們讓我吃狗都不願意吃的臊水，打罵我，後來啊，我學會了躲藏，漸漸地又學會了製造陷阱，將他們一一淹死。”

像是回憶起了有趣的記憶，勾起嘴角微笑，“那時我才明白，原來無論是高高在上的妃子還是低賤的仆從，死的時候並沒有什麼不同。那個時候對害死母妃的人的怨恨忽的就消失了，隻是在想，真無趣啊。”

“現在就想和父皇您聊聊。你看，就算是天子也不免落入俗套，並無什麼不同呢。”

周義瞪大著眼睛，艱難又驚恐地搖頭。

“你……”老皇帝用儘全身的力氣發出嘶啞的一聲，一出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竟是如此的沙啞難聽，像是長長指甲來回刮枯樹樹乾的聲音，已是行將就木。

“還真是無趣極了。”錦衣玉冠的男子偏過頭，似是不忍再看天子這般狼狽的樣子。

有人送上來一杯酒。小巧玲瓏，酒香撲鼻。

周囂拿起那小杯酒，看著裡麵澄清的液體，又聞見那般濃烈的酒香味，讚歎一句，“好酒！隻有這樣烈的酒，才配得上父皇啊”

“那就祝父皇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來，我敬父皇一杯。”周囂拱手，禮節到位，姿態謙卑。

用著對皇室天子表示無比尊敬的最高禮儀，一步一步逼近。

周義掙紮著想後退，可身體紋絲不動。

他那麼努力，整張臉都在用力，讓他那老態的臉扭曲，像一隻猙獰的惡鬼。

卻仍然阻止不了另一隻惡鬼伸出的手。

“怎麼不喝呢？父皇——這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呢！”他搖搖頭，像是一個關心父親，為生病老父親熬藥但老父親不喝的無奈又擔心的好兒子。

周囂一手捏住酒杯，一手掐住周義脖子，微微用力，將酒灌入。

滿意地看著周義喝下，“是美酒啊，父皇。”

綠色茶瞳裡閃著興奮的光。

誰也不知道老皇帝正遭遇什麼樣生不如死的痛苦，萬千蟻蝕般，淩遲之痛，三五天，折磨致死。真正的手段殘忍。真正的痛快。

酒杯與地相撞，清脆作響。

空空蕩蕩的大殿，響起周囂瘋癲的大笑，似暢快，似得意，似譏諷，似痛苦。音調尖銳，沙啞。

“父皇，你也不過如此，無趣，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