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旁邊的羅鐵應和道,他聲音有些含糊不清,似是有東西堵住了氣管,聽起來怪怪的。
羅鐵回答的間隙依舊在抓撓著身體的每一處肌膚,動作瘋狂而急促,甚至將皮膚的都抓出血來了。
雖然外麵裸露的皮膚已經鮮血淋漓,但羅鐵卻仿佛感覺不到痛一樣,仍在一遍又一遍地抓著傷痕累累的皮膚上。
仿佛要把皮撕下來才能解掉這癢意。
聽著沙啦沙啦抓癢的聲音,李傑感覺自己好不容易壓下來的癢意又湧了上來。
就在這時,一聲輕喝傳來。
“不要抓了。”
簡語猛地抓住羅鐵抓撓皮膚的手,她的聲音似是帶著魔力,讓陷入某種狀態的羅鐵有片刻清明,但他實在是太癢了,很快就不受控製地想要再次撓癢癢,但他的手被簡語控製得死死的,根本動彈不得。
癢,好癢。
是不是把皮撕下來就不會有這麼癢了?!
撕了吧,把皮撕了吧。
撕了就不會有癢了!
羅鐵的動作開始變得瘋狂,他瘋狂地扭動著身體,想要掙脫簡語的束縛,但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簡語看上去瘦瘦弱弱的,他卻無法撼動對方分毫。
哪怕羅鐵拚儘了全力,簡語臉色也沒有半分變化。突然,似是有所感應,簡語的視線下移,臉色猝變。
簡語有片刻失神,羅鐵乘機掙脫束縛,一邊撓癢癢,一邊立馬遠離簡語。
“羅鐵,你……”
沒有簡語的遮擋,其他人自然也看得一清二楚。
鄒司臉色煞白,指著羅鐵說不出一句話來。就連一貫冷靜的祝嵐也忍不住皺了皺眉毛,欲言又止。
而跟羅鐵最親近,同樣奇癢難耐的李傑此刻更是血色全無,滿臉驚悚地看著羅鐵已,嘴唇顫抖,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在詭異的沉寂中,羅鐵似是感覺到了什麼,他低下頭一看,瞳孔倏然一縮,撓癢癢的動作也瞬間僵在原地。
羅鐵上身穿的是一件白色背心,背心被他撓癢時不小心撕破了,鬆鬆垮垮地掛在結實的上身。
胸膛已經被他抓出血,猙獰的抓痕滲出猩紅的鮮血將白色的背心浸染,和鮮血一起滲出來的還有一條條白色的細蟲。
其中一根細蟲鑽進一半出來,要掉不掉地掛在他的傷口上,似是覺得外麵的環境不適合生存,那隻細蟲不斷扭動著,想要再鑽回孵化自己的溫床。
“!!!”
看清這一幕的羅鐵臉色煞白,他渾身顫抖,滿臉驚恐地看著其他人,“救……我……”
話還沒說完,羅鐵就感覺喉嚨裡傳來一陣癢意,似是有什麼東西在沿著他的食道往上爬。
羅鐵控製不住吐了出來。
隻見他吐出了一灘鮮血,鮮血中有三四隻細蟲正在蠕動著,可以想象得到這群蟲子沿著食道往上爬的樣子。
“羅鐵——”
隨著眾人的驚呼,羅鐵如同被紮破的氣球,瞬間癱在地上。
由於此次參加任務的人中並沒有治愈係異能,因此李傑隻能用藥劑殺死羅鐵體內的蟲子,壓製傷勢。
也不知道李傑用的是什麼藥劑,一管下去,那些蟲子掙紮片刻,便沒了動靜。
雖然蟲子是死了,但此時羅鐵也已是強弩之末,他吐出一口血沫,眼神渙散,徹底失去意識。
李傑的臉色很是難看。
他們連那不死穢物的麵都沒見著,就已經折損了兩員清潔者,可謂是損失慘重。而且最重要的是,這次他們連羅鐵什麼時候中招的都不知道,簡直防不勝防。
誰知道他們身體裡頭有沒有這種該死的蟲子。
一想到有蟲子在自己的身體裡頭爬來爬去,鄒司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就在這時,他聽到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鄒司,把燈關了。”
雖不知簡語想做什麼,但鄒司還是下意識把燈關了。
房間裡頓時把黑暗吞噬,腥臭的血腥味在空氣中無聲蔓延。
“搞什麼?”李傑有些不滿的抱怨,羅鐵的身亡勾起了他心中的恐懼,他下意識地排斥讓他感到不安的黑暗。
就在這時,一束強光刺破黑暗,直直地照向李傑。
“我去,新來的,你乾什麼?”李傑被刺得睜不開眼,下意識地用手臂擋著眼睛,避免眼睛直射強光。
簡語沒有回話,視線落在了李傑露出來的半截手臂上。
在強光下,血肉有些透明。雖有些模糊不清,但依稀能看到不少孵化到一半的蟲子李傑的身體裡蠕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