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給鐘書韞畫了個大餅之後,厲時琛伸了伸懶腰。
要適當地給對方一些小甜頭,才能讓人更死心塌地,不是嗎?
一開始王公公給他提這個人的時候,厲時琛是有想過給拉他一把的,畢竟鐘書韞為大厲這些年,也算是鞠躬儘瘁,忠心耿耿。
隻是鐘書韞為人剛正不阿,有些思想比較腐朽守舊,厲時琛很不喜歡和這樣的人共事,即使他身為帝王有著無限權力,也不喜歡手下的臣子一板一眼,讓他覺得枯燥無味。
而謝清禾不同,能在官場混這麼多年,經曆九龍奪嫡還能保持中立政治立場的,絕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
這個人才是真正的老油條。
但他確實也是有真本事的人,從謝清禾這些年的履曆,厲時琛仿佛在紙上看到了一個栩栩如生的人,在他管轄的範圍內,無作奸犯科,無貪汙腐敗,一派欣欣向榮。
而謝清禾自然也沒有讓他失望,不管是做人做事,進退有據,讓厲時琛在君臣相處之間感覺到很舒服。
至於鐘書韞,隻是性格彆扭的小老頭罷了。
對於為他大厲皇家貢獻了幾十年的老臣,厲時琛也不至於冷血到把人逼得辭官回鄉。
讓鐘書韞站在明線上與謝清禾抗衡,也不過是其中一步明棋罷了。
至於戶部,有些蛀蟲不除,久了便會爛根。
厲時琛可不會喜歡這種惡心的小蟲子。
七月初七,民間乞巧節。
京城這一天很熱鬨,大厲開放了夜市,每當過年過節,京中夜市是最最繁華的。
不少女子會來到大厲的護城河放河燈,祈禱遇到良人。
街上耍雜技和做小買賣的商販也特彆多,因為出遊的人多,這天的生意可比一月的總收入,這些商販需要提前向官府報備,取得許可證。
商戶的改革也在逐漸完善,謝景玄這段時間幾乎都是宮中快要落鑰才回的家。
兒子這麼上進,謝相自然是歡喜的,隻是謝夫人難免抱怨幾句。
林一凡的水利工程也在進行中,隻是短時間怕是沒法看見成效。
徐海州倒是平平無奇,為人微小謹慎,在翰林院行事也是規規矩矩的。
厲時琛在乞巧節這天,帶著小安子早早溜出了宮。
王公公帶著茶點來提醒各位在宮中逗留的大臣該出宮時,看見謝景玄還在奮筆疾書,頗有欣慰。
謝景玄看見王公公,有些詫異,要知道王公公是皇帝陛下近身侍奉的太監,很少會離開陛下的身邊。
身邊的同僚在輕聲交談。
“今天乞巧節怎麼不回去陪你的夫人?”
“我正打算回去,你呢?”
“哎,聽聞今日皇城有馬擒戲,我定是要去看看這番熱鬨的。”
“走走走,回去了。”
聽到兩位同僚的對話,謝景玄眉心微微一動,這些天他忙著公事,今夕是何日都不太清楚,原來已經是乞巧節了。
那麼,那位自然也是不在宮裡了。
謝景玄想到這,趕緊把案桌上的書簿收拾好,出宮了。
謝家的仆人看到自家少爺出了宮門,還有些驚訝,要知道這段時間少爺都是到了落鑰才會回府,怎麼今兒這麼早就出來了。
謝景玄:“回府,速度快些。”
“是。”
仆人也不敢多問,趕緊架起馬車就走。
謝景玄回府好好捯飭一番才出的門,元祁和陳旭早就在花滿樓上坐著了,今天茶樓的說書先生正說著牛郎織女的話本,兩人在樓上也是聽得津津有味。
厲時琛帶著小安子看這裡熱鬨也來到了茶樓,隻可惜今日茶樓熱鬨,早早就滿座。如果他想,清場對於他來說不是什麼難事,既然不想勞師動眾就少給自己添麻煩。
話本說到精彩處,眾人拍手叫好,陳旭忽然瞧見了門口那邊。
猛地一拍元祁的肩膀,激動地說道:“你看那是不是十四?”
元祁立刻跟隨視線看了過去,還真是。
剛好厲時琛也看到了他們兩個,看著二人向他招手,厲時琛眼底帶過一縷詫異,隨後唇角微微揚起。
十四還是如從前無異,穿衣打扮低調奢華,若是有世家子弟瞧一眼便知十四身上所穿戴的就沒有一件是俗物。
就像元祁,當初一眼便看出十四並非普通百姓,必定非富即貴。
隨著厲時琛走進房間,陳旭習慣地像往常一樣想要伸手拍一下他的肩膀,隨後想起,十四真正的身份,僵硬地停住了動作。
手伸到半空有些尷尬,隨後舉起手打著招呼:“十四,好久不見了。”
厲時琛挑挑眉,眼裡劃過一絲笑意。
“好久不見。”
元祁能在京中混得開,也是因為他本人情商一流,從陳旭喊厲時琛十四,他沒有生氣反而像往常那般態度,元祁便知道,在宮外的時候,厲時琛更願意以“十四”這個身份示人。
元祁也放下心來,拉著陳旭給厲時琛講了最近京中的許多趣聞。
謝景玄風塵仆仆趕到的時候,厲時琛已經吃了好一會茶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