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一度混亂,陸君寧皺著眉頭,離開了船舫。
厲景平厭惡地看著厲東萊,剛想說句話,被書童哭喪著臉阻攔:“少爺,咱們也回去吧,免得老爺不高興。”
聽到老爺二字,厲景平眉心緊簇,冷哼一聲,甩了甩衣袖也離開了船舫。
不少原本在船舫的達官貴族都一一離開了,平西王府要發生什麼事情,他們可不想沾上什麼麻煩,畢竟平西王這些年的行事作風他們也有所耳聞。
崔媽媽被厲東萊帶來的人給控製住了,家丁和侍衛把整個百花舫封鎖圍住。
暗一一把抱住清玉躲開了那些想要強捆她的侍衛,把抓住崔媽媽的幾個侍衛一腳踢翻,往她手裡塞了一遝銀票。
“賣身契,給我。”
崔媽媽握著清玉的賣身契不敢鬆開,她可以看得出這裡的人都不是眼前這位爺的對手。
崔媽媽死死拽著暗一的手,“帶上我離開,我把她的賣身契給你。”
萬一,這位爺隻把清玉帶走了,剩下的爛攤子就扔給她,她一屆市井婦人,哪裡是皇室的對手。
厲時琛冷眼看這這一幕,嗤笑道:“倒是個聰明的。”
厲時琛打了個響指,暗二走進來跪下,聽憑吩咐。
“去吧,把他們全部捆了送到大理寺。”
暗二:“是。”
厲東萊怒火中燒,剛喊了一聲:“給我上!”
忽然出現了許多穿著黑衣的暗衛,三兩下全部敲暈帶走了。
一場鬨劇結束。
暗一一手抓著清玉一手抓著崔媽媽走進了厲時琛這間地字號包房。
崔媽媽看見這間房的時候,兩眼翻白,差點暈了過去。
厲時琛坐在首位喝著茶,陳旭和元祁走到他的身後站著,不要臉的謝景玄坐在一旁,絲毫沒有挪位的意思。
還笑意盈盈地給他端茶倒水。
厲時琛瞥了他一眼,默許了他的獻殷勤的行為。
崔媽媽跪在地上,狼狽地說道:“先前是民婦有眼無珠,也不知這位爺究竟是何身份?”
謝景玄冷眼看著崔媽媽,厲聲道:“爺的身份也是你能打聽的?”
崔媽媽嚇得低著頭,清玉呆呆地跪坐著。
厲時琛沉思片刻,隨後淡聲道:“這間百花舫我買下了。”
謝景玄疑惑地看了厲時琛一眼。
厲時琛做事從來不會跟彆人解釋,自然也不會理會其他人怎麼想。
崔媽媽聞言便想拒絕,抬頭對上厲時琛冰冷的目光,惶恐道:“爺,這家百花舫是民婦多年的心血……”
謝景玄打斷她:“若是你不賣,我想平西王應該不會輕易放過你吧?”
崔媽媽想到平西王的手段,崔媽媽嚇得臉色蒼白,不敢再多言。
小安子拿出一箱金條,押著崔媽媽去拿了屋契還有清玉和其他姑娘的賣身契。
陳旭看人走後,不禁肉疼地念叨了句:“十四,就這麼便宜這個老鴇了?一大箱金條,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
陳旭父親是個清官,每月給他的月銀也不過是幾兩碎銀,平時出去吃喝玩樂,都是元祁這個有錢人包辦的。
厲時琛當然不會做冤大頭,想從他這裡占到便宜,也不看看有沒有那個命。
厲時琛抽出清玉姑娘那張賣身契,遞給了陳旭。
“你不是喜歡她嗎?賞你了。”
陳旭一口茶水嗆到喉嚨,咳到臉都紅了,無奈道:“十四,我怎麼敢跟你……”
厲時琛看了一眼陳旭,說:“你想多了,世間普通女子還入不了朕的眼。”
謝景玄聞言,雙眼一亮。
而清玉聽著這聲“朕”,腦子一片空白,她已經顧不上其他了,跪著一步步向前。
謝景玄立刻起身攔在她的麵前,警惕道:“你想乾什麼?”
連元祁和陳旭都立刻走到前麵,不見剛才那憐惜模樣,反而充滿戒備。
清玉重重地給厲時琛磕頭行禮,哭聲道:“求皇上替民女做主,民女身負血海深仇,冤情無處訴說,求陛下做主!”
謝景玄三人回身看了一眼厲時琛,厲時琛擺擺手讓他們退下。
厲時琛:“說吧。”
清玉用帕子擦乾淚痕,平緩了心情,娓娓道來:“民女原是清平縣縣官之女,家父為人和善清貧,從不貪贓枉法,也不會主動得罪他人。在民女八歲那年,家父被當年到清平縣勘察的欽差大臣李德順以莫名的貪汙罪名判了死刑,家母馮秀珠被其掠走送給了平西王,受其日日打虐,就連民女也被賣到這百花舫,以色侍人!”
“前些日子,平西王次子厲東萊突然找到民女,說是要從百花舫贖走民女,日後便要我嫁與平西王為妾,讓我與家母共伺一夫!”
“民女懇求陛下,給民女一條活路!”
“還民女父親陳清秋一個公道!”
“請陛下救民女母親馮秀珠一命!”
清玉淚如雨下,一下又一下地跪在地上磕著頭。
陳旭想上前扶一扶她,被元祁按住,眼神示意:有你啥事,快退下。
厲時琛轉了轉手上的玉扳指,眼底泛起了冷意。
若是暗一在此處便能一眼看出,陛下每次想殺人時,都會轉動這食指上的玉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