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謝景玄所願,謝母已經不為兒子的生命擔憂,現在是為兒子的性向擔憂了。
許媽媽給謝夫人輕輕按摩著肩膀,勸慰道:“許是少爺看不上那兩個丫頭,所以才說這番氣話,夫人不必太過憂心。”
謝母搖搖頭,有些沮喪地說道:“我生的兒子,我自然知道他的脾性。景玄從小就不愛說謊,也不會開這種玩笑。”
想著想著,謝母流下淚水,有些悔恨。
“難不成是我逼得他太緊了,讓我兒起了反叛的心思?”
許媽媽趕緊點頭附和:“是啊夫人,這事急不來,少爺看來是想先建功立業,晚些再成家。夫人您想想,滿京城的閨女誰不喜歡咱們家少爺,所以我說您啊根本不用著急。”
謝母也隻好點點頭。
謝景玄絲毫不知道他因為那番話讓謝母歇了再給他找姑娘的心思。
他此時正在去往清平縣的路上。
清平縣距離皇城很遠,一隊人馬走走停停,來到清平縣也已經是一月有餘了。
謝景玄途中給安排了一條上京城的路線,方便他與陛下書信來往。
厲時琛收到信件的時候,還有些詫異。
[陛下,展信悅。臣不日將到達清平縣,一切安好,請勿掛心。]
厲時琛抓成一團紙丟了出去,擰著眉嫌棄道:“謝景玄是瘋了嗎?”
“朕會關心他的死活?”
“真是笑話!”
“花了一個多月才到達清平縣,朕是讓他去遊山玩水還是看風景美人?”
“真是廢物!”
屋裡的下人嚇得跪在地上,低著頭。
王富貴讓他們都出去,隨後給陛下研磨,小聲哄道:“陛下,小謝大人興許是在從前未知道陛下身份時便把陛下當作朋友,才會如此。”
接著把禮部的奏折呈上,趕緊轉了話題:“陛下,禮部已經確定好秋獵的日子。”
說起秋獵一事,厲時琛的神情才稍微好轉。
看了一眼秋獵名單,厲時琛在空白處,頓了頓,寫上了元祁和陳旭兩個人的名字。
王富貴看後,笑得更深了些。
反觀謝景玄這邊就不怎麼好了。
欽差大臣來訪,當地縣官不見蹤影,這可是藐視皇權!
謝景玄嫌惡地皺著眉頭,淡淡道:“人不見了就去找,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清平縣的副官盧秋遠渾身僵硬,擠出笑容:“是是是,大人說的是。”
謝景玄沒有選擇入住盧秋遠給他安排的大宅子,而是花了不少錢買了個新的彆院住下。
彆院的主人一聽說是朝廷來的大人物,親自帶著地契來了。
此人長得肥頭土耳,大腹便便,從身著打扮到此人的談吐,足以看出這個人是這一帶的土財主,看見謝景玄時眼神帶著打量和諂媚。
甚至還有一絲絲的貪婪。
謝景玄冷冰冰地看著他,沒有一絲溫度。
羅大富對上謝景玄的目光,有些畏懼。
“你可以離開了。”
羅大富擦了擦額上的冷汗,“是,大人且好好休息。”
等羅大富走後,跟在謝景玄身邊的書意從身後走了出來,“少爺,要不要我去把他殺了。”
謝景玄的眉眼浸滿了寒霜,漆黑如墨的瞳孔流露出殺意。
“不急,先讓他再蹦躂幾天。”
“是。”書意聞言後,收起了匕首。
謝景玄讓人把書房打掃好,第一件事便是給皇帝陛下書信一封。
[陛下,展信悅。臣已到達清平縣,縣官李德順如您所料,現已不知所蹤……]
後麵寫的內容全是在誇陛下如何英明神武,神機料算,慢慢寫了兩頁紙。
厲時琛看完信之後,麵無表情地把信給撕碎了。
王公公瞧陛下這副神色,也能猜想出小謝大人怕是又寫了什麼惹陛下生氣了。
自從謝景玄去往清平縣之後,隔三五日便會讓人送回一封書信,偶爾寫一些路過所見所得,風土人情,也會寫上一些奇聞鄉趣。
王公公總覺得陛下並不是完全在生氣,反而有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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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獵。
這裡附近一帶的園林歸皇家監管,禮部先前派了不少侍衛去搜尋了園林的每一處角落,這次是陛下繼任之後,第一次秋獵,他們必須辦得漂漂亮亮的。
曆任的皇帝都會帶幾位宮妃來秋獵遊玩,禮部都會把環境儘量弄得細致些,怕宮妃們不適應獵場環境而怪罪下來,沒想到今年倒是省事了。
陳旭和元祁遠遠跟在身後。
那天,府裡突然來了位公公,陳旭父親陳大人還以為是陛下有什麼吩咐,沒想到是來宣旨,陛下賞賜陳旭秋獵的名額。
陳旭高興地接過聖旨,激動道:“十四居然能想起讓我去秋獵,真是好兄弟!”
陳母嚇得立刻拉了拉陳旭的衣袖,陳父也大聲地咳嗽起來。
陳旭愣了愣,趕緊說道:“多謝陛下。”
公公愣了一下,聽見陳旭說的十四,不由地抬頭多看了陳旭幾眼。
十四,咱們這位陛下不就是排在十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