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玄最近抓到了幾隻小蟲子,心情愉悅。
想著距離回京的時間又進了一步,謝景玄臉上的笑容便多了幾分。
這破地方他真是一秒都不想待了,但是隻要一想到政績,謝景玄忍了。
不往上爬,怎麼來到那人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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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秋遠一抓,打開了清平縣表麵維持的平靜。
隻可惜盧秋遠知道的並不多,所以他才沒被暗中滅口。
盧秋遠為李德順辦事也隻是求財,換句話說清平縣的腐敗也離不開一個“財”字。
多年前,陳清秋為清平縣縣官時,他所執政的清平縣民風淳樸,人傑地靈,為人清廉正義,受百姓愛戴。
比起多年前寧靜的小城鎮,現在的清平縣可比以前繁榮昌盛多了,到處都是張燈結彩。
隻是原本應該熱鬨的街市,卻鮮少看見有擺攤的商販,而且街上的百姓並不多,讓人覺得格格不入。
謝景玄來過幾次,找過機會與街上的百姓和商戶交談。
但這裡的人相處起來讓人覺得很不舒服,有些死氣沉沉。
而原本送到朝廷上的急報,所說的清平縣已淪陷,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的種種跡象,謝景玄並未發現。
這不對勁。
是誰在撒謊?
而且通過暗線走訪,清平縣有著明顯富人和平民的等級劃分,這裡的平民沒有人權。
富人越富,窮人越窮。
兩者可以說是天與地比。
雖然平民沒有人權,任人欺壓,就像是賤民活在最底層。
在這些富人眼裡,這些平民的命,不值一提。
讓謝景玄覺得奇怪的是,如此情況下,也並無百姓到官府告狀。
沒有漏洞的情況下,反而顯得水很深。
富人喜歡出入風月場所,清平縣的花樓開了好幾家。
而且在清平縣這種小地方,龍陽之好也不是什麼隱晦的事。比起漂亮的女花魁,這些富人家更好男風。
謝景玄也去走訪了幾家富人的住宅,連門口的牌匾都是用金子做的,裡麵的彆院更甚,玉石鋪地,名貴的花草樹木擺滿了院子,到處彰顯著富貴。
清平縣的平民也都住在城中,而且家宅也都是翻新過的,所謂的平民居然還能住上城裡的平房,這才是讓謝景玄覺得最奇怪的。
整個清平縣給人的感覺就是紙醉金迷,富貴迷人眼。
要知道這裡隻是小小一個清平縣,能如此繁榮盛景,反而更顯詭異。
現在最大的難題是:清平縣的普通老百姓,不信任他們。
或者說,不信任朝廷派下來的任何人。
所以,在調查清平縣的時候,謝景玄也吃了無數道閉門羹。
是什麼,讓這些平民三緘其口?
答案很顯然,這一切都與當地的真正“話事人”一些土財主有關。
清平縣好幾位大財主托了關係,找盧秋遠給謝景玄送了請帖。
謝景玄發現,盧秋遠對這些土財主的態度很是尊敬。要知道,地方父母官才是這地方的老大,這些從土商到土財主需要走朝廷不少便利才能辦事。按道理來說,這些土財主應該奉承盧秋遠才對,怎麼會本末倒置?
這些土財主對謝景玄的態度倒是很客氣,像是忌憚他是朝廷派下來的欽差大臣。
謝景玄心裡有幾個計劃可以實行,一切隻盼東風。
此時,他正在書房作畫。
落筆輕柔,謝景玄專注地勾畫著線條。
書意呈上一封信:“少爺,有京城的來信。”
“京城的?”
謝景玄有些好奇地打開了信封,裡麵隻有一張紙,隻寫了一個滾字。
謝景玄無比歡喜,驚訝道:“陛下,居然給我回信了?!”
他還以為陛下不會給他任何回應的。
謝景玄用手慢慢摩擦著這個滾字,笑道:“這還真是十四的風格。”
信封包裹著這張紙,因為密封的關係,謝景玄仿佛聞到了淡淡了龍涎香。
輕輕聞了聞宣紙的味道,看著陛下的墨寶,謝景玄眉眼彎彎。
謝景玄把信紙輕輕地折疊好,放在一個小盒子裡麵,溫柔地呢喃:“這可是十四給我第一封信,我得好好珍藏。”
把小盒子放在床頭,謝景玄回到書房繼續那副未完成的畫。
謝景玄的琴棋書皆是上乘,在他筆下的厲時琛惟妙惟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