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風宴上書舍人口若懸河,像茶樓酒肆的說書先生一樣,講得十分生動有趣。
趁著謝景玄還沒到,書舍人誇誇其談:“唉,小謝大人俊美不凡,在清平縣也有不少愛慕者。隻可惜對情愛之事不感興趣,無論是男是女都一並拒絕了。”
“那小謝大人招-妓一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起這個,書舍人瞬間來了興趣,“那日我與謝大人被清平縣的一位土財主約見在當地一家很有名的青樓。爾等不知,本官差點就被那青樓裡的媽媽給拖進房間,想要毀本官清白,要知道清平縣好男風,門口那兩名大漢看下官的眼神實在讓下官難以說出口……”
書舍人拿起袖中的帕子掩麵而泣。
其他大人看了一眼濃眉大眼,長相些許猥瑣的書舍人,有些沉默。
“我們要聽謝大人與青樓男-妓的豔遇故事,至於你……先暫且放放吧。”
書舍人撇撇嘴,說道:“好吧,那本官就知無不言言無不儘,說給在座各位大臣聽聽吧。”
書舍人喝了口茶水繼續說道:“話說那日,我被謝大人留下來在門口守著,大人隻身一人進入青樓,那錢老板想試探大人是否能成為清平縣的牽頭,為他們打開一條通向朝廷的方便之門。便把那青樓名-妓清歌公子送給大人,隻見謝大人與那位情歌公子獨處一室,不久後謝大人竟還把那公子給帶回了彆院!下官當時十分震驚,要知道謝大人在京中一向不近女色,沒曾想原來竟然喜男色!”
“蕪湖!”
“這真是萬萬沒想到啊!”
“小謝大人不近女色的原因找到了。”
“怪不得我聽說,謝夫人前些日子一直在相看京城中家世好的貴公子,該不是……”
“哦豁!”
王公公在殿外聽得嘴角一抽,看向陛下說道:“陛下,這書舍人滿嘴胡言亂語,恐怕對謝大人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可要阻止?”
厲時琛勾唇一笑,“為何阻止,朕也想聽聽這謝景玄是如何招-妓的。”
王公公看著滿臉興致的陛下,隻能無奈地為小謝大人祈禱。
書舍人聽著其他大臣的議論,與真相稍微有些偏離,想起謝大人的冷臉,一哆嗦,趕緊補救:“當然那隻是我胡思亂想,真相並不是這樣!小謝大人與那位清歌公子隻是做了交易,讓他願意出麵做證人,並且給了我們許多條線索,才讓我們在清繳清平縣時極為順利。謝大人與那位清歌公子也並無傳聞中那般有著露水姻緣。”
“啊我還以為謝大人還真是斷袖呢。”
“所以說謠言不可信啊。”
“謝大人名聲差點就毀於一旦了。”
想起那日清歌公子出城相送,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可憐,書舍人有些遺憾地說道:“清歌公子對小謝大人最終還是動了真情,隻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謝大人並不喜歡那位清歌公子。話說那位清歌公子也算是難得的絕色,而且聽聞未曾失身於他人。”
“能成為青樓名-妓那肯定是有一番姿色。”
“所以小謝大人不近女色,也不喜男色?”
“那小謝大人豈不是……?”
“小謝大人坐懷不亂真君子啊。”
“小謝大人此番樣貌,想必世間尋常人入不了他的眼,倒也正常。”
書舍人還想說些什麼,一旁的人猛地扯了扯他的衣袖,瘋狂給他上眼色。
書舍人一臉疑惑地看著他,說:“怎麼,這位大人可是有眼疾?”
未等這位大人回答,謝景玄冰冷的嗓音從身後響起:“他沒有眼疾,但是你,再多說幾句本大人怕動起手來連太醫都救不了你。”
書舍人回頭一看,顫抖著聲音:“謝……謝大人。”
謝景玄冷若冰霜的臉,看著書舍人,笑得毫無溫度,“說啊,怎麼不繼續說了,不是挺能說的嗎?”
其他幾位大臣躲得遠遠地,小謝大人的臉色實在太恐怖了,誰也不敢觸這黴頭。
書舍人支支吾吾地說著:“謝大人,下官這不是正在為您澄清招-妓一事,相信通過下官今天的一番話,足以洗清謝大人的嫌疑。”
謝景玄冷笑:“什麼嫌疑?”
書舍人嘀咕著:“就是謝大人即不近女色也無意男色……”
謝景玄氣笑,冷聲道:“那就是說,關於本大人招-妓的謠言,準備變成出家當和尚了是嗎?”
書舍人諾諾的低下頭,不敢接話。
謝景玄涼薄地看了他一眼,“彆再讓本大人聽到你在背後亂嚼舌根。”
書舍人卑躬屈膝,連忙說:“是。”
厲時琛的笑聲從殿外傳來,“朕竟然不知,謝卿想出家,若是卿有此打算,朕允了。”
謝景玄看向陛下的方向,啞然失笑。
無奈開口說道:“陛下,臣有沒有這個心思,陛下還不知道嗎?”
王公公心裡大駭,這句話可是大不敬。
想起這段時日從清平縣頻頻傳來的書信,陛下雖然每每生氣,卻也並無怪罪之意。
也許不僅僅隻有生氣,還有幾分驚喜。
不然為何總會問起清平縣有無來信。
王公公心裡多了幾分考量。
這小謝大人膽子也忒大了,走錯一步便是誅九族的死罪。
隻是陛下的心思……讓王公公也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