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了張椅子坐在楚淵麵前,晏辰緩了緩神色。
“怎麼弄成這樣了?”
“……”
“你身上還有很多舊傷,可以和我說說是怎麼回事嗎?”
“……”
回到教室時已經是大課間,班上的同學都被叫到操場跑操。
晏辰反著坐在倒二排的位置上,輕輕靠著身後的課桌,看著楚淵依舊不願意和他多說什麼的模樣,埋頭又趴在了桌上。
僵持了片刻,晏辰抬手輕輕覆在了楚淵的後腦,緩緩安撫著。
“喲,狗崽子沒去跑操啊?讓兄弟們好找啊。”
晏辰眼尾的煩躁揚起,收了手,起身往前門走。
正是上次那位想帶人霸淩楚淵的人,隔壁班的姚豐,找了些打手混進校園,本想趁著大課間逮著楚淵揍一頓,守在教學樓下卻遲遲沒等到人,於是帶了兩個人找到了教室。
“怎麼?晏大少爺要給他出頭?”
晏辰走到門前,懶散的抬眼打量了一下麵前的三個人,平靜的開口。
“我以為你不蠢,查過我的身份還敢來招惹我?”
姚豐有些慫,笑著想和晏辰談判,“不過是個沒人要的野種,晏少爺就算一時興起對他有意思,也沒必要因為這點兒事傷了兩家和氣吧?何況我又不會打死他,就是教訓教訓。”
晏辰笑了笑,眼裡含著冷意,緩緩抬手轉了轉手腕。
“兩家的和氣與我有關,但你可不一定搭的上。”
畢竟姚家的那點風流事跡在各家中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這繼承人最後會落到誰手裡,還未可知。
“操!你特麼今天要是護著他老子連你一塊兒揍。”
看著陸續從樓梯轉角出現的人,晏辰轉身往回走。
“今天晚自習結束,老地方。”
看著這個班的同學慢慢朝他們走來,姚豐輕蔑的笑著,對身後跟著的人打了手勢,離開了。
晏辰坐回位置,拿出了書,卻是許久都沒翻頁,整理了一下記憶裡的劇情。
這個時候的楚淵和母親住在一起,還沒接觸到家裡和學校以外的惡意。
自楚淵記事起,他的母親就常常帶不一樣的人回家,要求他做一日三餐外加夜宵,要負責所有的家務,不允許他學習,因為想通過報複他來羞辱那個拋棄她的人,有一個一事無成的廢物兒子。
學校裡有很多人看不起他的出身,瞧不起他的成績,老師也都屈於權勢或是不想惹麻煩,拒絕出手幫他。
但楚淵已經有了一些防身的本事,學校裡的人一般奈何不了他,況且昨天晚上回去之前他還好好的,那這一身傷就應該是家裡造成的。
可是在晏辰的記憶裡,楚淵的母親並沒有什麼威脅,現在的楚淵不可能擺平不了她,為什麼要任她打。
可如果不是因為她,那會是楚淵又遇上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嗎?。
楚淵又總是閉口不談,晏辰有些苦惱,指腹輕輕揉上額間,撐著額頭。
上課了,晏辰收了收心思,翻了書瀏覽了一遍今天要複習的內容。
身後趴著的人動了,聽聲音大概是翻了翻他留下的試題卷子,隨後像是被什麼刺激到了,慌忙把試卷收進抽屜。
下課鈴響,晏辰轉身看向身後,卻看到了楚淵慌亂出門的背影。
一整天裡,楚淵一直在刻意躲著他,意識到這個,晚自習下課鈴響起,晏辰帶著滿腔煩躁赴了約。
熟悉的環境,同樣的待遇,隻不過被圍在中間的人,換成了晏辰。
“你還真敢一個人來啊?”
姚豐打量著晏辰,“我們可先說好,這次是我們私人恩怨,我也不會打死你,彆背後告狀。”
晏辰看了一眼圍著的十來個打手,和上次圍楚淵的不一樣,看起來確實個個都是練過的。
甩了甩手腕,從書包裡扯出繃帶,一圈圈纏在手上,隨意把書包丟在了地上,晏辰往前走了兩步,抬眼平靜的開口。
“一起上吧。”
被挑釁到的姚豐二話不說就讓人一窩蜂朝晏辰湧了上去。
最先衝到晏辰麵前的人正要出拳,就被一扯手腕重心不穩的往前倒,冷厲的身影擦過身邊,下一刻後腦貼近脖子的穴位被手肘擊中,瞬間忍耐不了暈眩撲在了地上。
一個接一個的人出現在眼前,晏辰卻越感煩躁。
手上收著力,又一個人揮著棍朝他的頭打來,晏辰一矮身躲過,抬手一拳直擊門麵,鐵棍砸在了地上,拎著手上的人抬膝狠狠撞上胸口,手一鬆,那人就倒在了腳邊痛苦的彎著腰。
片刻後,四周都安靜了,晏辰冷冷掃了一圈沒被打暈的,卻被轉角沒來得及縮回去的人吸引,大半個身體還暴露在視線內,熟悉的衛衣帽,肩上挎著的是楚淵的書包。
“靠!你們特麼行不行,老子給了錢的,給老子起來揍他!”
晏辰笑了笑,看著拎著鐵棍朝他衝過來的人,緩緩閉上眼。
“砰!”
鐵棍毫不留情的砸在了背上,晏辰咬牙皺了皺眉,身體克製不住踉蹌了兩步,堪堪穩住了身形。
大概是終於得手鼓舞了士氣,一瞬間晏辰被衝上來的人拽住了衣領,拳眼看著就要砸上來。
唇角再度揚起了笑,他賭對了。
拽著他衣領的手被人掰開,那一拳也被身側的人攔了下來。
楚淵把那人猛的推開,側身看向晏辰,眼裡的焦急讓晏辰笑意更深。
在楚淵驚詫的目光下,晏辰緩緩轉動了肩膀,吸了口冷氣,隨後慢慢彎下腰,撿起了倒下的人遺落的鐵棍。
不過一會兒,晏辰把鐵棍丟下,確認那些人都倒下了,緩緩朝楚淵看去。
一步步走近,直到兩人麵對麵站著,晏辰比楚淵要高一些,此刻微微垂眸看他,帶著滿滿的壓迫感。
“為什麼躲我?”